灯泡彻底熄灭的瞬间,白猫突然跃上我的膝盖。它温热的身体压在伤口上,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下巴。黑暗中,我摸到它背上凸起的骨头,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当它发出急切的叫声时,我意识到它在催促我站起来。
我咬着牙,扶着墙慢慢起身。白猫立刻跳下去,用爪子扒开木屑。每当它发现针头,就会用鼻尖顶到角落里,发出不满的呜呜声。它的白毛很快沾满灰尘和血迹,却始终专注地清理着前方的路。有一次,它不小心踩到针头,疼得原地打转,我伸手想去查看,它却立刻甩开腿继续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月光从头顶的气窗漏进来。白猫跃上窗台,用爪子拼命抓挠生锈的铁栏杆。我捡起墙角的砖块砸过去,金属断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我们终于推开了那扇锈蚀的铁门。
刺眼的阳光让我闭上眼,再睁开时,我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取代了腐臭,缠着绷带的膝盖隐隐作痛。护士告诉我,是一位晨跑的老人在废弃仓库发现了昏迷的我。我想寻找那只白猫,却只在床边发现几片沾着血的白毛,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后来,我常去那家便利店附近的流浪猫救助站。每当有雪白的猫靠近,我总会下意识查看它们的右耳。虽然再没见过那只缺角的白猫,但我知道,在某个未知的角落,一定有更多温暖的灵魂,正带着伤痕,给身处黑暗的人点亮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