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那蛇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旁边的岩洞游去。它在钻进洞口前,竟然回头望了我一眼,那双金黄的竖瞳里,仿佛带着一丝感激,又像是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让我心头一颤。
这时,爷爷突然收起了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进山五年,你总算学会辨善恶了。"我这才注意到岩洞口周围,散落着几株形状奇特的草药,叶片上布满金色的纹路——正是爷爷念叨了半个月的金线重楼。这种草药极为罕见,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岩缝中,对治疗风湿病痛有着奇效。
爷爷从腰间掏出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气混着烟味弥漫开来:"当年你太爷爷带我进山,也用这法子试过我。那时候啊,我也是举着刀要砍,差点就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他望着远处的山峦,眼神中满是回忆,"山里的生灵都有灵性,它们守着这一方草药,我们采药人也要懂得敬畏。"
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推开院门准备上山采药,却在院门口发现了一个用草精心编织的小窝。那条青蛇正安静地盘在里面,脑袋上顶着一颗新鲜的野山莓,见我出来,它慢悠悠地游了过来,将野山莓轻轻放在我脚边,然后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脚踝。竹篱笆外,爷爷正倚着老槐树笑,旱烟锅里升起的白烟袅袅融进晨光里,他的眼神里满是赞许。从那以后,每当我上山采药,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默默地陪伴着我在山林间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