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塔尔游荡到家门口,发现屋内的灯还亮着。推开虚掩的门,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这些年,父亲早因无法忍受他的怪异行为离家出走,只剩母亲独自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回来就好。”母亲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塔尔突然冲向母亲,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打我!为什么不打我?!”母亲惊恐地后退,手中的毛衣针掉在地上。塔尔抓起桌上的相框,狠狠摔在地上:“你就只会这样!永远这么软弱!”
玻璃碎片在地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塔尔开始疯狂地砸东西,花瓶、电视、桌椅......母亲蜷缩在角落里哭泣,求他停下来。可塔尔的眼中只有疯狂,他抓起母亲的手,用力往自己脸上扇:“打啊!你不是恨我吗?!”
不知过了多久,塔尔累得瘫倒在地。母亲颤抖着站起身,走进厨房。当她再次出现时,手中握着那把常用的砍刀。塔尔抬头看着母亲,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变成了玩味的笑容:“终于要动手了?”
刀锋落下的瞬间,塔尔没有躲避。鲜血溅在墙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黑暗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是阿白,那只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白猫,颈间还系着褪色的黑绳。阿白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蹭了蹭他逐渐冰冷的脸颊。塔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阿白拥入怀中,嘴角带着释然的微笑。身后传来模糊的议论声,有人说这不过是濒死的幻觉,但塔尔已听不见了。他感觉自己抱着阿白,在温暖与安宁中,朝着远处那片柔和的光走去。
后来,邻居们在收拾塔尔的房间时,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少年的心事:“今天阿白死了,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他们都在笑,可我听不懂笑话”“声音太大了,我快要被淹没了”......
在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如果尖叫能撕开虚假的面具,那我愿意做第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