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动战马全速奔驰,同时身体后仰,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头也不回地射向后方,箭矢精准地命中了一块两百步外的岩石。
“回马箭!”
“她在马上站着放的回马箭!”
“这怎么可能!”
甘州军阵中一片哗然,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紧接着,慕容烟俯身,在战马高速奔跑中,单手持缰,另一只手竟探出马腹,轻松地从地上捡起了一面旗子。
整个过程,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双脚却像钉子一样牢牢固定在马镫上。
表演结束,慕容烟策马回到赵轩身边,面色平静。
但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闪烁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骄傲与异彩。
全场死寂。
整个旷野上,除了风声,再无他音。
赵轩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脸色复杂的谢文景,和那个早已冷汗直流的校尉谢峰,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谢总督,本王这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可还行?”
众人眼神发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胶着在远处那根还在微微颤动的木桩上,以及那四散的头盔碎片上。
谢文景脸上的血色褪尽,又猛地涨红,嘴唇开合了几次,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戎马半生,自诩见多识广,可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对战争的认知。
愣了半响,这位甘州总督竟然翻身下马,没有理会身后亲卫的惊呼,一步步朝着赵轩走来。
他的儿子谢峰,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年轻校尉,此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脸色煞白,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
走到赵轩马前三步,谢文景没有说话,而是对着赵轩,深深地躬身一揖。
“王爷!”他的声音沙哑干涩,“下官有眼不识泰山,鲁莽无礼,请王爷恕罪。”
他身后的谢峰“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头垂得几乎要埋进土里:“末将该死!请王爷责罚!”
赵轩身后的罗成看得暗爽,咧着嘴想笑,却被傅青山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硬生生憋了回去。
赵轩却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大礼,依旧坐在马上,用手摩挲着马鞍,轻飘飘地开口:“谢总督言重了,年轻人嘛,气盛一些是好事。”
“本王年轻的时候,比他可混账多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谢文景的老脸更是无处安放。
他直起身,眼神里再无半分倨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滚烫的渴望。
他看着慕容烟手中的复合弓,又看了看她脚下的马镫,喉结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