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片市井的“静”,与他所知的死寂截然不同。
在他收缩的感知场边缘,细微的声波如同顽强的种子,穿透意识的屏障,钻进他的“耳朵”:
隔壁老屋窗内,传来模糊的电视评书声,伴随着老人偶尔的咳嗽和拍打蒲扇的轻响。
头顶晾衣杆上,湿漉漉的衣服滴落水珠,“哒…哒…”敲打着下方废弃的铁皮桶。
巷子对面,传来女人压低的、带着哭腔的争吵,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
更远处,不知哪家的婴儿发出断续的啼哭,声音细弱却执着。
这些声音,琐碎、平凡,甚至带着生活的窘迫和苦涩,却蕴含着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它们不再是信息坟场中冰冷的死亡数据碎片,而是带着温度、带着情绪的**人间回响**。
腰间的“铁皮收音机”,那沉寂的冰冷外壳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嗡……
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吸力**,从“铁皮收音机”内部那片被喂饱的“虚无”中悄然探出。这吸力不再是吞噬信息幽灵时的狂暴贪婪,而更像是一种……**好奇**?或者说,一种对“声音”本身的微弱**牵引**。
徐涛手腕上缠绕的冰冷铜线,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徐涛收缩在报亭内的意识尘埃,清晰地“感知”到,那些从外界渗透进来的、细微的市井声响——老人的咳嗽、水滴声、争吵的碎片、婴儿的啼哭——在接触到报亭内那潮湿阴冷的空气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捕捉**。
它们没有消失,但声音的“质地”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单纯传入耳中的声波,更像是被某种力量轻轻“拂过”,然后,其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