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只是随意一站,身上那股长期练武而自然勃发的血气,便让这几个平日里欺软怕硬的家伙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们本就是想趁着鲁山新丧,周秀孤儿寡母好欺负,来占些便宜。
此刻见陆云这般有恃无恐,又不像个善茬,心中便已怯了三分。
那为首的汉子盯着陆云看了半晌,又瞅了瞅那张房契,最终还是没敢上前争抢。
他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就算房契在你手上又如何?我们可是鲁山的亲戚!”
“亲戚?”陆云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鲁山大哥在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些亲戚常来走动?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们倒是一个个蹦出来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语气转冷:“这屋子,现在是我的。你们若是不想惹麻烦,就此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几个所谓的亲戚,看着陆云那双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的眸子,又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压迫感,终于还是不敢再多言。
为首的汉子狠狠瞪了陆云一眼,又不甘心地扫了一眼院子和周秀,最终也只能撂下一句“我们走着瞧”,便带着另外几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周秀抱着小双,看着陆云,眼中满是感激。
陆云将房契递给她,轻声道:“嫂子,这是鲁山大哥临终前与我商议好的。他说,他去之后,若无此计,怕是你们母女俩连个安身之所都保不住。这房契你且收好,日后若有人再来滋扰,便拿出来给他们看。”
这世道,人心叵测。
没有足够的实力,有时候连最基本的安宁都是奢望。
鲁山的这份安排,虽然无奈,却也是眼下最能保全妻女的法子了。
几个月后。
这一日,天色微明,陆云依旧如往常般在院中练习。
石二牛带来了口信。
三年了,登云楼重聚的日子也快了。
陆云静静地站在那株枣树下。
枣树已经比他人还要高出一大截,枝繁叶茂,上面已经开始结出青涩的小枣。
他默默算了算时间。
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已经二十九岁了。
再过些时日,便要迈入三十岁的门槛。
三十而立。
这是他前世便知晓的说法。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