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晋王府大摆筵席,为顾远“接风洗尘”。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一派宾主尽欢的景象。李存勖高居主位,顾远被安排在左下首尊位,周德威等人作陪。
酒过三巡,李存勖状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天下大势。
“顾兄弟,”李存勖举杯,目光炯炯,“朱温老贼篡唐自立,倒行逆施,天人共愤!本王承父王三箭之志,誓要诛此国贼!依兄弟之见,这老贼…还能蹦跶多久?我军当如何进兵?”
此言一出,喧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远身上。这是赤裸裸的试探!既探顾远的战略眼光,更探其心志!
顾远放下酒杯,脸上“沉迷酒色”的轻浮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沉静,仿佛换了个人。他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自信:
“朱温?冢中枯骨尔!必死无疑!” 他斩钉截铁,引得李存勖眼中精光一闪。
“然!”顾远话锋一转,手指蘸酒,在桌案上快速勾勒出简略的黄河以南地图,“殿下请看!朱温虽窃据汴梁,看似强盛,实则外强中干,危机四伏!”
“荆南高季兴:”顾远点在荆南,“此人看似恭顺,实则首鼠两端,坐观成败。朱温若胜,他必摇尾乞怜;朱温若败,他第一个反噬!朱温需分兵防备,如芒在背!”
“楚地马殷:”点向湖南,“马殷经营楚地多年,根基已固,野心勃勃。朱温对其封王不过是缓兵之计。马殷与殿下暗中联络已久,只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