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公主府,议事厅。
华永安端坐于客席首位,墨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血色瞳孔深不见底,像两潭淬了寒星的血泊。
项盛垂手侍立在他身后,神色恭谨。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这是一场顶级财富经理人之间的气场碰撞!
虞从梦坐在主位之上,她身侧是两位皇室派来协助谈判的金融专家。
谈判桌上,华永安展现出商业巨鳄的凌厉手段,条分缕析地剖析合作利弊,数据如精准箭矢直击要害。
他将“育嗣基金”的资产配置、风险对冲、长期收益模型拆解得细致入微。
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条款,都精准地指向最优解,最大化虞从梦名下资产的价值。
只是这看似掌控一切的姿态下,华永安脑域深处是不断攀升的灼痛和针扎般的眩晕。
每一次集中精神,那股剧痛便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主位上的虞从梦。
对方穿着剪裁利落的雾霾灰长裙,姿态慵懒,展现出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气场。
他输了。
不是输在条款,而是输在“势”。
从她亮出“虞夕”这张牌开始,他就被逼到了悬崖边。
他需要她的治愈力,如同溺水者需要氧气。
她需要他的商业才能,如同星舰需要跃迁引擎。
这本该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但他却被她看穿了弱点,陷入被动。
最终方案敲定,效率惊人。
皇室的代表对华永安的专业能力心服口服,带着文件离开。
项盛也识趣地退到门外守候。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
压抑的沉默蔓延开来,只有华永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猛地站起身,西装下摆带倒了座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几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虞从梦,宽阔的肩膀绷得死紧,竭力对抗着体内即将爆发的“火山”。
“虞从梦,你费尽心机,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甚至不惜暴露‘虞夕’……是不是就只是为了这个?”
他猛地转过身,眼眸死死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屈辱、愤怒,还有一丝不甘。
“为了让我像条被拴上链子的狗,替你打理这些该死的资产?为了……你的孩子未来更富庶?!只是这样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无法接受自己如此狼狈地被她拿捏,往日的骄傲与自信在此刻碎成齑粉。
虞从梦微微一怔,随即,一个极其天真、甚至带着点无辜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
“华董,怎么那么问?”
她歪了歪头,带着少女般的困惑。
“你不是已经表明不做我夫侍的吗?怎么现在又觉得我对你别有用心?”
她站起身,走向华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