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蹲下身，捡起那片映着父亲的碎片。
碎片触手可及，却在他掌心化作光点，钻进左臂刺青。
灼烧感突然加剧，他闷哼一声，额头抵着膝盖。
系统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这次没有机械音，倒像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武神血脉在共鸣。
旧王的余烬，正在吞噬你的记忆，把它们变成新的锁链。"
"锁链？"苏璃突然站起来，骨玉"啪"地裂开细纹。
她指向远处——刚才柳清风捡笔记本的地方，阴影正在聚集，比之前更浓，像团活物在吞吐。"那是...黑渊的气息？
可我们已经烧了残念！"
"没烧干净。"林尘抹了把脸上的汗，断刀重新握在手里。
刀背新刻的父亲笑脸正在发光，和他刺青下的热度呼应，"它钻进了我的记忆。
那些碎片不是回忆，是它用我的过去做模子，在铸新的牢笼。"他抬头看向苏璃，眼睛里烧着赤焰，"所以我们的回忆才会实体化——它要让所有人都活在'林尘该有的过去'里，这样下次再锁他，就没人会反抗了。"
岳山突然抽剑。
玄铁剑划破空气，将一片试图钻进善逸眼睛的碎片斩成两半。
碎片裂开的瞬间，善逸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别过来！
我不要回到躲在被子里的日子！"
"别怕。"林尘走过去，拍了拍善逸肩膀。
少年颤抖的身体慢慢稳住，"它能复制回忆，却复制不了我们的选择。"他转头看向苏璃，"你召唤阵的符文，是不是在说...旧王要借我的记忆重生？"
苏璃刚要开口，柳清风的声音突然从阴影方向传来。
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阴影边缘，手里的笔记本还沾着血，却没再看纸页。
他闭目感知片刻，指尖轻轻按在眉心，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风卷着碎铁屑打旋，将众人的对话撕成碎片。
林尘握紧断刀，刀背的刻痕烫得他掌心发红。
他看向苏璃，她的骨玉还在震颤，却被她用染血的衣角裹住；看向岳山，玄铁剑上的虎纹亮得刺眼；看向善逸，少年正攥紧拳头，盯着自己发颤的手——这次，没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