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扑过去托住岳山的背,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透过衣服渗进掌心,比幻境里那团火更烫。
岳山却笑了。
他的牙齿上沾着血,眼睛却亮得惊人:"我小时候...我爷爷说,武人最该学的不是杀人。"他咳嗽着,血沫溅在林尘肩头,"是...是护人。"他抬起染血的手,轻轻拍了拍林尘的脸,"你总说我太轴,现在知道了吧?"
玄甲残影在苏璃的结界里碎成光点。
善逸终于哭出声,雷刃"当啷"掉在地上,却还是扑过来用袖子去堵岳山胸口的伤口:"我、我能用电疗!
善逸的雷之呼吸...能止血的!"他手指发颤,连雷纹都凝聚得歪歪扭扭。
林尘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第一次见岳山时,那家伙站在拳馆门口,说要挑战他这个"野路子教练",结果被他一个鞭腿扫倒后,爬起来就说"请收我为徒"。
此刻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幻境里老人说的话——那些没下死手的温柔,才是最狠的杀招。
原来温柔从来不是弱点,是...是武人最锋利的铠甲。
"都别慌。"柳清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人不知何时蹲在岳山另一侧,枯瘦的手指按在他伤口上,有淡青色灵气渗入血肉,"这伤要不了命,但得尽快出去。"他抬头看向林尘,目光里带着种了然的温和,"归墟的秘密...有些该埋进土里了。"
林尘这才注意到,老人怀里不知何时多了本泛黄的秘典,封皮上的纹路像极了石碑上的刻痕。
柳清风的拇指摩挲着书脊,有细碎的金粉簌簌落在地上,融入还未完全消散的王者之冠投影里。
苏璃的结界突然一震。
她咬着唇撤回手,骨玉上的裂痕又多了几道:"撑不住了,必须现在走!"她弯腰背起岳山,朱雀胎记的光映得脸发红,"林尘,带善逸!"
林尘抄起善逸,雷刃被他顺手捞进另一只手。
少年还在抽噎,却悄悄攥住他的衣角:"林、林先生,我下次...下次一定不躲在后面。"
"好。"林尘应得很轻。
他望着倒悬岛屿彻底崩塌的方向,金芒碎成星子落进眼底。
臂上的"武"字刺青正在发烫,这次不是灼烧,是像父亲当年教他扎马步时,搭在他后颈的那只手——温暖,有力,带着说不出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