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的月光像淬过冰的银箔,贴在林尘后颈。
他裹着粗布外衣沿着地脉封印走了三圈,指尖忽然传来熟悉的震颤——那是"自由之道"在共鸣,可这次的震感不对,像有人隔着厚棉被敲鼓,闷钝里渗着腐臭的寒意。
"王者之心?"他低咒一声,蹲下身,掌心按在青石板上。
地脉深处的震颤顺着骨缝往上爬,这次他听清了——是心跳,一下,两下,比人类慢三倍的频率,每一下都裹着陈年老朽的霉味,和封印核心那团灼热的"王者之心"截然不同。
"操。"林尘指节发白,武道真意顺着指尖往地底钻,却在触到那股腐朽时被烫了回来。
更糟的是,他看见自己指尖渗出一缕黑气,像活物似的往石缝里钻。
他猛一咬牙,运转《烈阳拳经》,赤金色的气劲从丹田炸开,黑气刚冒头就被烧成灰烬,可泥土里却露出半截玉符,青灰色的表面刻着"缚"字,裂痕里还沾着暗褐色的东西,像血,又像陈年树胶。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捡。
玉符入手的瞬间,后颈汗毛根根竖起——这触感太熟悉了,三天前立"守望之盟"碑时,他在碑底也摸到过同样的纹路。
当时只当是工匠刻错了,现在想来,那道"缚"字刻痕深得出奇,像是有人趁着夜色,用指甲生生抠进石头里的。
"林教练!"
晨雾未散时,玄音的声音像根细针戳破了山岚。
林尘攥着玉符残片转身,就见竹屋前那片空地上,玄音正单膝跪地,指尖蘸着朱砂在青石板上画咒。
她发间的桃木簪子泛着幽光,额角渗着汗:"三重'镇妄'结界,子时刚布完。"
苏璃不知何时站在玄音身侧,手里端着青瓷碗,碗里飘着艾草香:"她昨夜没睡。"
"不是没睡。"玄音抹了把汗,接过碗喝了口,"是不敢睡。
我梦见锁魂链断了——那种断法不是崩裂,是被人一寸寸啃断的。"她忽然抬头,目光像刀尖子戳向善逸,"初代召唤师用这术法把失控的召唤容器和被召者捆在一起,现在链子断了,被召者回不去原世界,容器也会被系统反...反吞。"
善逸正蹲在石阶上擦雷纹护腕,闻言手一抖,护腕"当啷"掉在地上。
林尘注意到他掌心有五道月牙形灼痕,新伤叠着旧伤,颜色发乌:"又做噩梦了?"
"炭治郎君..."善逸喉结动了动,声音发颤,"他在喊我,说有东西在咬他的影子。
昨天我用雷之呼吸驱邪,刀气凝在空中...凝出了另一道刀痕。"他指着院角那棵老松树,树身上有道半指深的刀伤,切口比他的日轮刀薄三分,"像...像另一个我,在同一个地方挥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