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入宫门时,云岫掀起窗帘一角。雪光映得琉璃瓦一片惨白,檐下排队的官员们缩着脖子,帽檐上挂着冰棱。夫人小姐们更是捧着手炉呵气,双脚还不时跺着。尽管如此,他们的脸上还是一副期待的神色。
进了第二道宫门,就算是贵为公主也必须下来步行,不过,这里就能看得出来受不受宠了。
云岫下了车就看到三顶软轿正在候着,陆逍坚决不肯坐轿子,只是跟在轿子旁边随行,周映雪此时也不再勉强他。
三人来到举办宫宴的昭阳殿,这里已经坐了很多人,看到他们前来,纷纷起身行礼。
这次宫宴破例男女同殿,只是分坐两边。
周映雪带着云岫来到自己的位置,按理说云岫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不过因为她的功劳,加上与陆逍的关系,此次宫宴将她的位置设在长公主旁边。
陆逍则坐到她们斜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
他们坐下后不久,皇后带着一众妃嫔也来了。众人见过礼后,云岫发现斜上方有一道目光不时投在自己身上,她不动声色地望过去,是一位品级不低的妃子,因为她的位置在皇后下方第四位。
从她的面容上扫过,略一思忖,云岫就猜到了这位妃子的身份,想来正是轩王的母亲贤妃。至于她为何注意到自己,想来是因为马场的事,不管是为了轩王还是郑青媛。
皇后到来两刻钟后,皇帝就带着皇室男性成员和一众高阶官员来了,他们刚刚结束太庙祭祀。
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就算贵为后妃和公主,也是没有资格参加太庙祭祀的。
皇帝象征性地说了几句话,就宣布宫宴开始。一群舞姬踩着优雅的舞步来到场地中央,旁边还有乐师奏乐,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云岫饶有兴致地欣赏歌舞,对桌上的食物没有多少兴趣。倒不是矜持或是食物冷掉的原因,相反,桌上的每一道菜,底下都有保温装置,内里装着正在燃烧的炭火,烟气袅袅。
她不怎么吃,是因为大多数都是荤腥,她孝期还没过呢,自然不可能放开了吃。
云岫正看得入神,从上方传来一个女声,“皇上,此次干旱佑安郡主功劳不小,据说郡主也来了,不知是哪位?”
云岫定睛一看,说话的可不就是那位贤妃娘娘吗?她会不知道自己?云岫在心里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