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公子,”公子嘉拔出长剑,剑尖斜指咸阳方向,“我的人已经控制了秦军的粮道,你打算何时进军?”
嬴成蟜举起手中的反旗,迎着猎猎寒风高声道:“午时三刻,兵发函谷关!”
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意味。三万秦军与三万赵军在旷野上列成方阵,甲胄碰撞声、马蹄声、旗帜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正缓缓收紧,目标直指千里之外的咸阳宫。
而在咸阳城内,嬴政正站在城楼上,望着东方的天际线。李斯捧着一份密报匆匆赶来,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大王,代地急报——嬴成蟜反了!”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过密报随手扔在风中:“知道了。传令蒙恬,按原计划行事。”他转身走下城楼,玄色龙袍在晨光中泛起暗纹,“孤倒要看看,这个弟弟能翻出什么浪花。”
蒙恬在北疆大营接到嬴政密令时,正摩挲着新铸的秦剑。剑刃映出他眼底寒光,王翦之子王贲按捺不住:“将军,嬴成蟜勾结赵人谋反,何不即刻回师平叛?”
“急什么。”蒙恬将密令凑到烛火前点燃,“大王要的不是速胜,是一网打尽。”他指向沙盘上的函谷关,“传令下去,全军佯装东进伐魏,暗中将粮草辎重移至桃林塞。”
王贲恍然:“将军是想断他们的退路?”
“不止。”蒙恬指尖点过代地与关中之间的太行陉,“派五千轻骑守住这里,再让李信带三万锐士潜至狼山——等他们钻进圈套,便堵死所有出口。”
此时的狼山密谷,三百车粮草正被悄然转移。李敢看着赵兵将粟米倒入秦军粮袋,冷笑道:“嬴成蟜想用咱们的粮草反秦,倒省了咱们运粮的力气。”
公子嘉勒住马缰,望着远处秦军营地的炊烟:“告诉弟兄们,今夜吃饱睡足。明日午时,咱们便跟着‘秦公子’,去会会那位咸阳宫的王。”
咸阳宫的晨钟第三响落时,嬴政已站在舆图前。赵姬端来的参汤在案上腾起热气,他却盯着代地方向的红点:“母亲觉得,成蟜会先攻哪里?”
“函谷关。”赵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里是关中门户,他若想进咸阳,必过此关。”
嬴政指尖重重敲在函谷关的位置,玄色龙袍扫过案上的虎符:“那就让他来。”阳光穿透窗棂,将他的影子投在舆图上,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