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湘点头:“我已经让阿瑶公主的侍女透了个消息,说太子丹早就在暗中联络齐国,想借齐兵逼宫。以燕王的多疑性子,今夜怕是少不了一场风波。”
正说着,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柳城刚拉开门,一个浑身是雪的汉子就踉跄着闯进来,正是负责押送贡品的表哥:“表弟,出事了!我在易水渡口看到秦军的营帐,连绵几十里,像是要打过来了!”
燕国的王宫大殿里,烛火被穿堂风吹得摇摇欲坠,映得燕王喜那张蜡黄的脸忽明忽暗。案几上的青铜鼎里,艾草燃得正旺,却驱不散满殿的焦灼。
“秦军已过易水!”上将军栗腹的声音带着颤抖,甲胄上还沾着霜雪,“前锋离蓟城只剩百里,蒙恬的战旗都看见了!”
太子丹猛地站起,玄色朝服的袖子扫落了案上的玉圭:“慌什么!秦军远道而来,必定疲惫!臣愿带剩下的私兵出城迎战,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迎战?拿什么迎?”燕王猛地一拍案几,声音嘶哑,“你的私兵只剩一千,边军老弱病残占了一半,连弓箭都凑不齐!”他喘了口气,忽然看向相国鞠武,“你不是说齐国会出兵相助吗?人呢?”
鞠武老脸涨得通红:“臣……臣派去的使者被齐国扣下了,田建说……说燕国引火烧身,他们不愿掺和。”
“废物!全是废物!”燕王抓起案上的青铜爵就朝地上砸去,酒液溅了太子丹一袍,“若不是你非要刺杀嬴政,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太子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事到如今,父王还在说这些!秦军就算不打过来,迟早也会吞并燕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拼死一搏?”燕王冷笑,“你是想让燕国跟着你一起陪葬!”他忽然提高声音,“传旨下去,打开国库,把所有金银玉器都装箱,孤要亲自去咸阳谢罪!”
“父王不可!”太子丹扑上前去,死死按住燕王的手,“嬴政狼子野心,怎会因这点财物罢手?他要的是燕国的土地,是儿臣的人头啊!”
就在这时,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卷帛书:“大王!太子!城外有秦军使者求见,说……说秦王有礼物要送!”
咸阳宫的偏殿里,嬴政正看着蒙恬送来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信上写着,燕王为表“诚意”,已将太子丹软禁在东宫,还搜出了他与齐国往来的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