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荷的指尖已经泛起青灰色,指甲缝里渗出黑色黏液。叶临渊的望气术自动触发,视野里她的十二正经正在被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侵蚀,像墨汁滴进清水般迅速晕染开来。
"尸毒攻心了。"林九的黑袍在石室阴风中簌簌作响,他蹲下来用铜钱划开苏清荷的袖口,露出手臂上蛛网状的紫黑色纹路,"最多还有三刻钟。"
叶临渊的铜人突然从腰间自行脱落,十三根银针在青石板上叮叮当当排成北斗状。他盯着那些颤动不已的银针,突然抓住林九的手腕:"双生蛊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地下石室的青铜灯盏忽明忽暗,照得林九半边脸阴晴不定。他从怀中掏出个竹筒,筒壁上的朱砂符咒已经褪色大半:"母蛊早死了,只剩这对子蛊..."
话音未落,叶临渊已经劈手夺过竹筒。指尖触到竹筒的刹那,铜人表面的星图纹路突然亮起暗红色微光,那些银针像被磁铁吸引般齐齐转向苏清荷。
"你疯了?"林九的黑袍突然鼓胀如帆,"阴阳双生蛊现在钻进谁体内,谁就会继承母蛊的尸毒!"
叶临渊的拇指按在竹筒封口处,铜人映在他瞳孔里变成两个旋转的星辰:"《灵枢》第九篇记载过,双生蛊之所以灭绝,就是因为它们能转移病气。"他手腕一抖,竹筒里顿时窜出两道纠缠的黑白流光,"医道如弈,落子无悔。"
苏清荷的全息脉诊仪突然从她腰间弹起,镜片上疯狂滚动着血红色警告。那对蛊虫在空中划出螺旋轨迹,一只扑向叶临渊颈侧动脉,另一只却突然折返,径直钻进铜人头顶的百会穴。
"不对!"林九的铜钱剑横空劈来,"铜人不能......"
剧痛让叶临渊的视野瞬间雪白。他感到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脊椎爬上来,每根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恍惚间看见铜人表面的暗纹活了,那些星辰般的银点沿着经络走向流动,最后在胸口汇聚成太极图案。
苏清荷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喷出黑雾。那些雾气在空中凝成张牙舞爪的鬼脸,却被铜人胸口射出的银光钉在半空。叶临渊想伸手抓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发青。
"雌雄铜人认主?"林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叶老头居然把这对宝贝拆开给了你们......"
铜人突然发出清越的嗡鸣,表面镀层雪花般剥落。在纷扬的金属碎屑中,原本的男性铜人轮廓逐渐柔化,最终分裂出个梳着高髻的女性形态。那女子铜像展开双臂,将苏清荷整个包裹进中空的躯壳。
叶临渊喉间涌上腥甜。他清晰感觉到有两条毒蛇般的寒气在自己经脉里游走,一条来自颈侧的蛊虫,另一条竟是从铜人方向反涌回来。全息脉诊仪啪嗒掉在他膝盖前,镜片上最后闪过的数据让他瞳孔骤缩——自己的细胞正在模仿苏清荷的尸变过程。
"阴阳逆转。"林九的铜钱剑突然插入地面,划出个金光闪闪的八卦阵,"铜人把你们俩的命格暂时调换了,现在你中的是她的毒,她承的是你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