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每当夜深人静,邻居们总能听见阁楼里传来缝制布料的声音,还有孩童欢快的笑声:"又有新玩偶啦!"
我的眼球被泡进玻璃罐时还残留着温度,在浑浊的福尔马林里,我看到自己失去双眼的躯体正像提线木偶般被操纵。室友哼着走调的童谣,将生锈的顶针套在指尖,银针穿透我手臂皮肤的瞬间,腐臭的棉花顺着伤口塞进肌肉缝隙——那是从其他玩偶体内掏出的填充物,带着经年累月的尸霉味。
阁楼的木地板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细小的手臂从地下钻出。这些手臂布满针脚与补丁,掌心都印着褪色的笑脸。它们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拖向墙角的缝纫机。那台老式机器的踏板上凝结着黑色污渍,转动的轮轴缠绕着带血的发丝,而梭芯里缠绕的不是棉线,竟是浸泡发胀的人类筋腱。
“这次要做个完美的玩偶。”室友掀开我的眼皮,将两粒玻璃珠塞进眼窝。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抽搐,却发现声带已经被扯出,取而代之的是喉咙里安装的铜制八音盒,每发出一声呜咽,就会走调地响起《友谊地久天长》。更惊悚的是,我看到那些玻璃罐里的眼睛开始转动,每双眼睛都映出阁楼深处的场景——那里堆放着数十具缝合的躯体,他们的关节处插着木签,正像真正的玩偶般整齐排列。
缝纫机突然自动启动,缠满筋腱的线穿透我的脊椎。剧痛中,我看见戴草帽的腐烂孩童爬上窗台,它的身体开始融化,粘稠的组织液滴在我身上,所到之处皮肤立即生出诡异的布纹。当最后一针穿过眉心,我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却能清晰感知到:有新的“客人”正在推开楼下的大门,脚步声混着玩偶关节碰撞的咔嗒声,正顺着楼梯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