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我是清欢。”沈清欢的电话恰在这时打进来,背景音是区政府办公室的打印机嗡鸣,“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发件人用了暗网邮箱。”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种刻意的平静,“内容是2003年青阳区第三小学教学楼的财政拨款记录,您父亲当时是项目负责人。”
林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下撞在拷贝器上,像在敲一面战鼓。
2003年那笔拨款他听父亲提过,当时为了给学校加建抗震层,父亲把原本的装修预算砍了三分之二,被承建商联名告状。
后来审计组查了三个月,最后在验收报告里写:“该项目节省财政资金47万,抗震等级提升至8级。”
“清欢,把邮件加密转发给我。”他的声音稳得像块压舱石,“另外,帮我查下最近谁在调阅2003年的旧档案。”挂了电话,他扫过投影屏里两位领导逐渐凝重的表情,突然笑了:“各位,有人急了。”
王组长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墨点:“小林,需要我们回避吗?”
“不用。”林昭点开沈清欢刚转发的邮件,泛黄的扫描件里,拨款单上父亲的签名依然遒劲有力,“这封邮件是提醒我,有人想把水搅浑。但各位看——”他放大其中一页审计报告,“当年的验收记录、资金流向都清清楚楚,他们拿不出新证据,只能翻旧账。”
李主任突然拍了下桌子:“瑞士银行回消息了!他们说需要提供‘资产涉及犯罪的初步证据’,否则拒绝冻结。”
林昭的指节抵着太阳穴,系统在耳边快速播报:“检测到目标账户已于1小时前转移90%资产至巴拿马空壳公司,当前冻结金额仅占总涉案资金的7%。”他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这是他第一次在系统提示里看到“仅”这个字。
“顾轻语那边有进展吗?”他摸出另一部手机,顾轻语的微信头像在联系人列表里跳个不停。
刚点开,一段语音就弹了出来,带着咖啡馆的背景音:“昭哥!我查了账本里的‘天合咨询’,前员工说他们实际出资人是省人大代表周正雄的侄子周明远!”
“周正雄?”王组长的笔“啪”地掉在桌上,“他是省工商联副主席,上个月刚连任人大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