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不知,还请指点一二。”
“传闻惊世木,是永夜镇的创办者亲手雕制的,当年他来到这荒山野岭,见周围草木凋敝,没有生机,随亲手修建房屋,种植庄稼,久而久之,南来北往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打造出永夜镇的雏形。”
老人微不可察地叹气,他鼓起胸膛,将藏在心里一辈子的事情讲给陈槐听,他年事已高,苟活至今,无非是有件事没有完成,他是上一任木使的继承人,父亲临终前,让他割血起誓,必须遵从父亲的嘱托,担起木使的责任,直到有天,会有人带着惊世木找到他,到那时候,他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与那人听。
转眼过去八十年,他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没想到他却来了。老者观陈槐穿衣打扮,笃定他不是本镇人,话锋一转,仔细询问起陈槐的身世,他要确定,惊世木不会被歹人拿走,否则永夜镇,永无宁日。
陈槐三言两语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我无父无母,自幼跟随师父长大。师父不久前驾鹤西去,我漫无目的,四处游历,机缘巧合下,来到了永夜镇。”
“不知老者是否放心?”
老头儿把惊世木还给陈槐,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永夜镇的第一任镇长,名为薛立,他带领所有百姓,在永夜镇安居乐业。那时的永夜镇,风调雨顺,一开始也不叫永夜镇,而是被人们称为永业镇。几十年前,薛立去世当天,镇子的太阳一并随他西去,自此永夜镇陷入无边黑暗中,永业镇改名为永夜镇。就在大家以为一直会这样时,西文大人出现了,他给我们带来生命的希望,为了纪念他的丰功伟绩,永夜镇没有再回去,而是以这种方式,时时刻刻谨记西文大人为我们付出的一切。”
陈槐嫌恶地腹诽,又是西文大人。看来离开这里,无论如何都绕不过西文了。
老者的孙子怀中抱着木箱,大口喘气呼哧呼哧地跑进来,“爷爷,您要的东西带来了。”
“放这儿吧。”
老头儿从腰间掏出一枚铜制雕花钥匙,他颤颤巍巍地打开铜锁,“先生,把惊世木放在里面吧,至于惊世木的其他事情,箱子里自有说明。”
陈槐依言把惊世木放在里面,箱子落锁的刹那,老者把钥匙递给陈槐,“惊世木再现,又是寻到有缘人,老朽死而无憾。”
“先生,您该走了,去您该去的地方。”
陈槐听得一头雾水,去他该去的地方,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往哪儿走。
老者手指蘸酒,在桌面画出木鱼的形状,“南行三里。”话音刚落,老头儿以头抢地,身下凳子歪斜,顿时一命呜呼。
他的孙子见此情况,反而第一时间安抚陈槐的情绪,“先生莫怕,每个人都有归期,爷爷这是去到往生极乐,无病无灾,心无忧虑,应当值得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