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尘收回手,侧身躺下,背对着袁枭。
袁枭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御尘身侧,两人之间只隔着微小的距离,却仿佛隔着整个世界。
今夜格外沉默。
帐幔低垂,将两人笼罩在昏黄的灯光里。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得屋内寂静无声。
「阿昭…我现在,太矛盾了。」
「我一边觉得这里很好…一边又觉得,想回去。」
周遭的沉默让袁枭的手指不自觉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能感受到御尘内心的挣扎,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几乎要传递到他这里。
「我对那个世界,没有归属感,那里没有任何我牵挂的东西...」
「可我好像…还是想回去的。」
「临修真的,很像我们那个地方的人。他说话真的很像,而且他还失忆了,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
御尘紧紧蜷着身子,像只受伤的猫儿。
泪水从他的鬓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洇湿了被子的一角。
袁枭侧过头,敏锐如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御尘的情绪波动?
“殿下今日受委屈了。”袁枭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想起御尘方才描述的情景。
惹怒了无回域域主,却还坚持救人…
最后还被俞不遇训斥。
想来也是他将俞不遇当成自己人了,结果俞不遇还不能理解他。
袁枭在心中叹了口气。
帐幔外,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
…
次日清晨,露水格外重。
河边的草叶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袁枭站在御尘身侧,仔仔细细地为他系着披风。
那披风是深色的,上面绣着暗金色的云纹,在晨光中泛着低调而华贵的光泽。
“这颜色丑死了。”御尘撇了撇嘴,伸手拽了拽披风的领口,像是不满这沉闷的颜色。
袁枭失笑,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披风的下摆:“早起难免会冷,殿下忍忍,待雾散了便可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