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亲征徐州时,吕布的中军帐里,陈宫的城防图与林羽的斥候密报铺满整面墙。
“曹军粮船停在淮河下游,每日派二十艘空船向上游晃荡。”林羽指着用阿拉伯数字标记的坐标,“这是虚张声势,实则粮草仍在寿春。”
陈宫用竹尺敲了敲地图上的盱眙:“某已让魏续在那里布下疑兵,伪装成运粮队。曹操若分兵来抢——”他忽然看向林羽改良的神火弩图纸,“正好中了你的‘诱敌深入’之计。”
吕布把玩着弩机上刻的“林”字铭文,忽然问:“公台,你说这弩箭若绑上硫磺,能烧多远?”
“取决于风向与湿度。”陈宫接过林羽递来的湿度计——一个吊着羽毛的青铜秤,“林参军此物虽怪,却比观云识天更准。”
他忽然正色,“不过某有一策,可断曹操粮道:派死士扮成曹军樵夫,混入其屯田区,焚烧储备的马草。”
林羽眼睛一亮:“此事可交斥候营去办!末将已让他们学了兖州口音,再带上曹军细作的腰牌——”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半片曹军令符,“这是前日活捉的屯长之物,正好用来骗开关卡。”
陈宫点头,又指向地图上的“青州水道”:“某算过,曹军若从青州调粮,必经巨野泽。已修书给臧霸,让他在芦苇荡设伏——”
他忽然瞥见林羽在密报上画的简易坐标图,“你这‘横纵线标位法’,倒像某曾见过的《周髀算经》矩尺之术。”
吕布突然起身,甲胄相撞声惊飞帐外宿鸟:“你俩别酸文假醋了!明日点兵,公台领三万步卒守盱胎,羽儿带五千弩兵埋伏巨野泽——”
他拍了拍两人肩膀,“老子要让曹孟德知道,我吕布帐下,谋有陈宫,智有林羽,兵强马壮,何惧之有!”
是夜,林羽在陈宫的参谋部看见一本《申子》,扉页上写着:“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
他忽然明白,陈宫的“刚直”背后,藏着对“君臣相知”的极致追求——就像他明知吕布有勇少谋,却仍愿以谋相辅,以术固权。
“林参军。”陈宫递来一碗热粥,“明日火攻,需注意风向突变。某让人备了二十架‘候风仪’,可置于阵前。”
他望着帐外吕布亲自巡视的身影,声音轻了几分,“将军虽性如烈火,却待人赤诚。当年在长安,他为护麾下士卒,曾单骑断后三日...”
林羽低头喝粥,喉间发紧。
史书里的吕布,在陈宫笔下,是有血有肉的主公,而非“反复小人”。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写的论文,突然觉得,那些冰冷的史料,终究抵不过眼前这个深夜与他共商军务的谋士,眼中闪烁的灼灼忠心。
貂蝉踏入中军帐时,陈宫正在烛下研读《鬼谷子》,狼毫笔尖悬在“摩意篇”注脚处。
她的青缎斗篷沾着夜露,未语先递出半幅绣着银蝶的绢帕——正是三日前林羽让斥候营仿制的“司徒府”信物。
陈宫抬头,目光在她发间的银蝶簪上顿了顿——簪头“吕”字与蝶纹交缠,分明是吕布亲兵的专属纹饰,与他此前在细作处查获的冀州蝶舞坞标志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