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顾沉舟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血迹。
我这才注意到他脸色异常苍白,西装下的肩胛骨突出得可怕。
他书架最深处藏着本1998年的笔记本,扉页贴着张泛黄照片:母亲穿着白裙站在蔷薇花下,角落有行模糊字迹:“晚晴,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保护你。”
他望着我,眼神里有痛楚也有释然:“知夏,你赢了。”
深夜的办公室里,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织出网状阴影。
顾沉舟靠在窗边,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烟:“林幼宁的母亲,是我父亲的情妇。当年你母亲发现我父亲的阴谋,想带着你离开,却被他们设计成精神失常......”
七岁那年,我在孤儿院看见她被欺负,把唯一的糖分给她,她舔着嘴角说“姐姐是天使”。
我摸出母亲的日记,翻到夹着医院诊断书的那页:“偏执型精神障碍”的字样下,有串陌生的签名。
顾沉舟看着诊断书,喉结滚动:“那是我母亲的笔迹,她当年是那家医院的院长。”
“所以你娶我,是为了弥补他们的过错?”
我按住他想触碰我肩膀的手,触到他腕间的手表——表盘内侧刻着“晚晴”,我母亲的名字。
他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一开始是为了赎罪,后来......”
话未说完,他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我的蔷薇项链上。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化疗药:“这是今早从你办公室冰箱换的,肿瘤科主任是我同学。”
他愣住,眼里闪过惊诧。
我将药瓶塞进他掌心:“明天去住院,我已经预约了最好的专家。”
“为什么帮我?”他望着我,眼神里有不解也有希冀。
我转身走向门口,婚纱上的蔷薇刺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因为我要你活着,亲眼看见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走出办公室时,手机震动,是陈队发来的消息:林幼宁母亲的遗物里,有盘1998年的录像带,画面里顾父将刹车油递给一个穿红裙的女人,红裙女人手腕露出半只翡翠镯,与林幼宁现在佩戴的正是一对。
我摸了摸后颈的蔷薇胎记,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知夏,蔷薇花在黑暗中扎根越深,绽放时才越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