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田文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倘若你不识抬举,非要负隅顽抗,那也休怪我心狠手辣。登州城破之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定会亲自取下你的首级,以儆效尤!到那时,你麾下的将士、城中的百姓,都将为你的固执陪葬!这登州城,也将化为一片废墟!赵括,你可要想好了,是要这满城生灵涂炭,还是给大家一条生路,就看你今日的抉择!”
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空回荡,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向赵括的心。
城头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赵括的手死死攥住城垛,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如同嵌入了城砖之中。
田文的劝降之语,恰似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令他的内心翻江倒海。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身旁那些强作镇定的士兵,他们的眼中难掩恐惧之色,赵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种无力感悄然蔓延。
可以说,登州城所有的士兵,皆是赵括的嫡系。
“将军,万万不能降啊!”
赵括身旁的副将李严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却又透着决然,“咱们虽与敌军兵力悬殊,但登州城坚壁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城中粮草尚可支撑些时日,将士们也都愿拼死一战,怎能不战而降,沦为敌军的俘虏!”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附和,他们的嗓音因疲惫而沙哑,却依旧透着一股不甘屈服的倔强劲儿,那是对家园的守护和对尊严的扞卫。
赵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与不安,朝着城下大声回应,声音在寒风中传出老远:“田文,休要张狂!登州城是我誓死守护之地,将士们信我赵括,我岂会为了一己富贵,出卖他们的性命与尊严!要战便战,我赵括绝不退缩半步!”
可话音刚落,无尽的不安便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望着城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军,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虽说登州城有几分根基,粮草也能撑一阵子,可敌军兵力四倍于我,硬拼下去,胜算到底有几何?”
回想起往昔的雄心壮志,再看如今这绝境,悔恨如虫蚁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的思绪又飘到了那封密信上,如今他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恨自己当初为何如此自大,对密信中的警告置若罔闻,如今看来,正是这份自大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混蛋!究竟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他突然仰头,对着天空怒吼,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脸上的肌肉因情绪激动而扭曲,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都宣泄出来。
发泄过后,他迅速转身,焦急地抓住身旁副将李严的胳膊,连珠炮似的问道:“派去求援的士兵冲出去了没有?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咱们可撑不了多久了!”
李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镇定下来,恭敬地回答:“将军放心,在敌军围城的那一刻,我就已悄然派出精锐士兵,趁着夜色的掩护,突破敌军的包围圈,前往就近的海州城求援。同时,也快马加鞭将消息送了出去,朝廷那边想必也已经知晓,定会第一时间派遣大军过来支援。”
赵括听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松开副将的胳膊,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