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嚼舌根他不在乎,可林家人会怎么想?
要是因为这事儿,林山秀的娘和大哥觉得他是个惹祸精,不肯把闺女许给他,那可就亏大了。
更何况,王德才之前提过,冯德贵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这狗东西确实该死,可他要真死了,孤儿寡母的日子怕是更难熬。
徐峰自己也是苦出身,知道没爹娘的孩子有多难活。
徐峰心里明白,自己拦下大黄,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什么怕冯德贵的老婆孩子没了依靠,什么不忍心看孤儿寡母受苦——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最终都被一个更现实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不能惹上公安!
这年头,一个没根没底的盲流,要是摊上人命官司,轻则被赶出屯子,重则直接蹲大牢。
那他之前所有的盘算就全完了——林山秀还怎么娶?好日子还怎么过?
他瞥了眼地上瘫软的冯德贵,血糊糊的像条死狗,心里冷笑:算你命大,要不是怕耽误老子的大事,今天非得让大黄咬断你的喉咙不可!
徐峰盯着那根细绳,瞳孔猛地一缩。
绳头上吊着的应该是一只被扒了皮的死老鼠,那根被烧红弯成钩的马蹄针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光——这分明是要让大黄肠穿肚烂的毒计!
“好你个王八犊子!”他额角青筋暴起,抄起地上的斧头就冲了过去。
冯德贵还没从狗咬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就见一道寒光劈面而来,吓得魂飞魄散。
“救命啊!出人命啦!”冯德贵杀猪般的嚎叫声在林子里回荡,“你纵犬行凶还不够,还敢动手打人……这是要杀人啊!”
可这深山老林里,除了徐峰和冯德贵,哪还有第三个人影?
他这通鬼哭狼嚎反倒激得大黄狗龇牙咧嘴地逼近,森白的犬齿在树林里泛着寒光,眼看就要扑上来撕咬。
“我放狗咬人?”徐峰怒极反笑,一脚踹在冯德贵腰眼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个偷鸡摸狗的贼还有脸倒打一耙?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
拳头像雨点般砸在冯德贵身上,打得他像条丧家犬似的满地打滚。
徐峰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掐住冯德贵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想毒死我的狗?老子先送你上路!给我吃下去!”
那挂着腐肉的铁钩硬生生塞到冯德贵的嘴边,冯德贵闻到自己亲手炮制的毒饵散发的腥臭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