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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拄着拐杖,挪到近前,拎着野鸡掂量掂量,好家伙,得有个三四斤沉,那几根花翎子油光水滑的,在夕阳底下泛着金光。
他美滋滋地寻思:“这一下午没白猫着,晚上整个小鸡炖蘑菇,那不得香个跟头!”
正往地窨子晃悠呢,拐过一道弯一抬眼——嗯?烟囱咋冒上烟了?
徐峰心里“咯噔”一下,今儿个晌午他连灶坑都没点,这火打哪儿来的?
再一瞅,大黄狗正趴在门口甩尾巴呢,见着他回来连窝都没挪,就抬了抬眼皮。
徐峰这心里头立马透亮了——能让这看家狗不吭不哈的,满屯子也就那么几个人。
不是周大娘,就是王德才,再不就是林山秀。要是别人儿,大黄不能是这出儿。
周大娘那么大岁数了,不可能轻易往山上蹽。
王德才刚把我送回来,也不能立马折返。
林山魁这个大舅哥算是没白处。
想到这儿,徐峰嘴角咧得都快到耳根子后头去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家尥蹶子跑。
离老远就瞅见地窨子门口晾着件蓝花布衣裳,不是林山秀常穿的那件是啥?
“这丫头,来也不提前吱一声!”徐峰心里头跟揣了个小兔子似的,扑腾扑腾直蹦跶。
刚才还笑话那野鸡见着母的走不动道儿,这会儿自己倒跟那野鸡一个德性——不对,还不如人家呢!人家好歹还知道先叫两声试探试探,自己这直接就往家冲。
眼瞅着快到门口了,徐峰突然刹住脚步,低头瞅了瞅自己这一身——裤腿上沾着草籽儿,袖口蹭得黢黑,活像个逃荒的。
他赶紧把野鸡往地上一放,氆氇氆氇身上的草籽,又用手麻糍麻糍头发。这才又拿起公野鸡往回走。
刚迈出去没两步,就瞅见林山秀端着一个木盆从地窨子里钻出来。
那地窨子里头除了些破工具和几块腊肉,也没啥值钱玩意儿,所以徐峰出门的时候就随便掰了根树杈子往门上一别,防着野牲口进去祸祸。
反倒是仙人柱里晾的那些皮毛更金贵些,可他连门都没关——
有大黄在那儿守着,他压根儿不担心。再说了,自己也没走远,真要有个啥动静,撒丫子就能跑回来。
“媳……老妹儿!”徐峰乐得直咧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喊完之后,他差点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破嘴是咋了,一见到林山秀咋就瓢呢。
林山秀正专心端着木盆往出走,压根儿没注意地窨子旁边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