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懂事地摇了摇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答应。
徐峰这才放心地领着周大业往林子里走,去寻那头被他放倒的熊瞎子。
这地窨子离那熊瞎子毙命的地界儿不算远,搁平时腿脚利索的时候,抽根烟的工夫就能走到。
可眼下刚下过雨,林子里湿漉漉的,地上铺满了湿滑的落叶,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愣是走了小半个时辰。
“就前头了。”徐峰拨开一丛灌木,指着前面说。
周大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瞅,好家伙!一头足有五百来斤的棕熊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血泊里,周围一片狼藉,树干上还留着深深的爪痕。
周大业当时就惊得直咂嘴,围着那熊瞎子转了好几圈,跟看西洋景似的。
他蹲下身子,伸手扒拉了一下熊脑袋,又赶紧缩回来:“兄弟,你真就凭这把斧头把这玩意儿给撂倒了?这也太邪乎了吧!”
说着还一个劲儿地竖大拇指,“你这本事,搁咱这十里八乡都是这个!”
那熊瞎子脑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斧子劈出来的豁口足有巴掌宽,白花花的脑浆子混着暗红的血水,在雨水里洇开一大片。
林子里那股子腥臭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熏得周大业直皱眉。
要说这山里人,就算不常上山打猎,多少也懂点门道。
周大业蹲在那儿仔细端详了半天,越看越心惊。
那斧子是从正上方劈下去的,直接给熊瞎子开了瓢。
这一下子要是偏个分毫,或者力道不够,那现在躺在这儿的指不定是谁呢!
“兄弟,你这手法,跟老猎户都有得一拼啊!”周大业忍不住又夸道,“这一斧子下去,又准又狠,直接要了这畜生的命!”
徐峰苦笑着摇摇头,把斧头往地上一杵:“哥啊,你可别埋汰我了。当时那情形,我是真没辙了。”
他抹了把脸,像是要把那天的恐惧都抹掉似的,“这熊瞎子突然就从林子里窜出来,我俩正好撞了个对脸。你是没看见它那对眼珠子,跟俩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我当时腿都软了,可跑是跑不掉了。这畜生站起来比我还高一头,那大巴掌要是呼过来,我这脑袋瓜子非得开瓢不可。”
周大业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徐峰继续说道:“我也是被逼急了,心一横,抡起斧子就往上冲。现在想想都后怕,要不是它扑过来的时候正好低头,我这斧子也劈不了这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