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窗外的风声却格外清晰。江宸翻了个身，感受到被角被人轻轻掖好，带着一丝温热的触感。她睁开眼，看到沈悦已经不在床上，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她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思绪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她要离开这座城市三个月，去S市实习。而沈悦……她答应了。
江宸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昨天晚上最后那条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
【今晚别想了，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确认实习的事。】
她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不感激沈悦的理解和支持，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难安心。她知道沈悦从来不是一个愿意放手的人，尤其对她。
洗漱完毕走出房间时，客厅已经飘来咖啡香。沈悦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西装外套，正坐在餐桌前翻阅一份文件，神情专注。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江宸脸上。
“醒了？”她轻声问，语气一如往常平静，但眼神深处藏着一点藏不住的情绪。
江宸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沈悦合上文件夹，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推到她面前，“今天要去学校确认实习的事，我陪你。”
江宸愣了一下，“你不忙吗？公司那边……”
“我已经安排好了。”沈悦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说过，我要确保你能安心出发。”
江宸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喝了口牛奶。她的喉咙有些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早餐过后，两人一起出门。车子驶向学校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进来，照在沈悦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柔和。
江宸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你在想什么？”沈悦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温柔。
江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在想……你会不会觉得委屈？明明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却又要离开。”
沈悦的手轻轻握紧方向盘，指节微微泛白。但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我会想你，会担心你，也会害怕你有一天不再需要我。”她顿了顿，视线依旧盯着前方，“但我更怕你因为顾虑我，而放弃自己的机会。”
江宸怔住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够自信。”沈悦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得让人无法反驳，“你总觉得自己是因为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不敢一个人走出去。但我想告诉你，即使没有我，你也能做得很好。”
江宸的眼眶微微发热。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她低声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
“那就别想着永远依赖我。”沈悦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要学会独立，要学会相信自己。而我……会在你回头的时候一直在原地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