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的剑突然“嗡”地出鞘三寸。她望着窗外渐起的山风,剑气凝成的寒雾在指尖盘旋:“我随你去。”苏倾雪已经开始收拾细软,银管里的毒粉换成了驱瘴丹:“寒梅阁在南疆有暗桩,我熟路。”楚红妆咬着唇撕掉半幅裙角,用血在上面画了道蛊纹:“跟我走,毒宗的迷阵,只有本少主能破。”
叶凡望着四张各有棱角的脸,喉结动了动。前世他独自证道时,总觉得人心是最不可控的变数;如今看着这些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姑娘,内天地里的小湖泊突然泛起涟漪——那是他用天道之力推演功法时都未曾有过的温暖。
“昭月留青岚,”他伸手按住林昭月欲拔的剑,“苍梧剑宗的人该到了,你得回去复命。挽霜回皇宫,把毒潮的事透给陛下,但别说我们去了南疆。”他转向苏倾雪,“倾雪带暗桩在滇南接应,莫要硬闯。”最后看向楚红妆,“红妆,带我进毒宗。”
楚红妆眼睛一亮,伸手勾住他脖颈拉低,在他耳边轻笑:“叶哥哥可知道,进毒宗要过三关?”她退开时指尖沾了他一缕发丝,绕成个小圈,“不过看在你替我挡过血影老怪的份上...我教你个歪招。”
南疆的晨雾比青岚城浓十倍。叶凡跟着楚红妆穿过竹楼群时,鼻尖总萦绕着股腐叶混着药草的腥甜。道上的百姓都行色匆匆,挑着水的妇人交头接耳:“西坡的毒雾又漫了半里!”“张老汉家的牛全烂成水了,那味儿...唉。”
“跟我来。”楚红妆拽着他拐进条青石板巷,绕过三株开得正艳的曼陀罗,停在座爬满绿藤的竹楼前。楼里传来沙哑的歌声,是南疆古调《蛊母谣》:“蛊母睡,百蛊醒,醒时血漫滇南境...”
竹楼门“吱呀”开了条缝,露出张满是皱纹的脸。老巫师的眼睛浑浊如潭,却在看见楚红妆时突然清亮:“是...红妆小主?”他颤巍巍让开路,“快进来,毒宗的人最近查得严。”
竹楼里飘着艾草香,墙上挂着成串的风干蛇蜕。老巫师往火盆里撒了把朱砂,火星噼啪炸响:“半月前,宗主在祭天台设了‘万蛊蚀天阵’。说是要引地脉毒气助他突破长生境,可那阵...那阵要拿活人做引子!”他枯瘦的手抓住楚红妆的手腕,“十七县的童男童女,都被偷偷运去祭天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