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的剑“嗡”地入鞘。她拂了拂衣袖上的剑穗:“我即刻启程。”话音未落,人已掠出窗外,檐角铜铃被剑气震得叮当响,像一串急雨。
叶凡回到自己的竹舍时,月已上中天。他合上门,袖中九霄环佩突然发烫,蓝光顺着指缝漏出来,在青砖地上投出个旋转的漩涡。“又有变化?”他坐入蒲团,内天地的青竹瞬间疯长,竹影漫过全身。
前世陨落时的剧痛突然涌上来——那时他的内天地还只是方寸之地,哪像现在,能容得下整片竹林?天道的低语混着竹涛声在耳边响起。叶凡闭着眼,意识沉入内天地。青竹最顶端的金花开得正好,花瓣上凝着水珠,每滴都映着不同的画面:鬼哭崖的断碑、陈长老颤抖的手、老猎人临死前的笑……
“因果,该清算了。”他默念着前世听到的那句话,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前的环佩。蓝光骤然暴涨,竟在他面前撕开一道半人高的空间裂缝,霉味混着松脂香涌出来——是南麓老猎人的木屋?
叶凡随手摸出案头的青瓷茶盏,往裂缝里一抛。茶盏“当啷”落地的声响从裂缝中传来,清晰得像是就在隔壁。他眼睛一亮,又解下腰间的玉牌扔进去——那是叶家祖传的信物,此刻竟真的消失在空间里。“储物?避难?”他摸着环佩上的云纹,心跳快得像擂鼓。
林昭月找到老猎人时,晨雾还没散。老人缩在树洞后,猎刀在发抖,刀刃上凝着半干的血:“姑娘是苍梧剑的?”他盯着她腰间的剑穗,“前日有个穿墨绿锦袍的,说要收鬼哭崖的‘货’,给了我半块阴魂玉……我、我真不知道那是蛊!”
林昭月蹲下身,指尖按在老人手腕的脉门上。蚀骨蛊的毒已经开始啃噬筋脉,青紫色的纹路正往手肘爬:“我给你喂解药。”她从怀中摸出个小玉瓶,“但你得告诉我,那锦袍人还联系了谁?”
老人灌下解药,剧烈咳嗽起来:“他说……说要联合青岚城的铁刀门、南疆的万蛇寨。十五夜子时,鬼哭崖的聚灵阵会引动地脉,到时候……到时候能打开什么东西。”他突然抓住林昭月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姑娘,那东西我在山缝里见过一眼——像口棺材,裹着金漆,上面刻满剑痕!”
林昭月的瞳孔骤缩。她想起叶凡说的“前世斩他道基的剑”,想起东南方那片飘着金光的黑云。她按住老人手背,语气放得极轻:“您好好养伤,我让人送您去剑宗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