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的喊杀声如沸水翻涌,叶凡扣着秦挽霜手腕的掌心沁出薄汗。血煞宗三十名勾魂使呈雁阵扑来,带链双钩划破空气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内天地里的小空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三寸长的九霄环佩在识海嗡嗡作响,将三十道身影的破绽一一投映在他眼底:左边第三个勾魂使左腿旧伤未愈,出钩时重心偏左;右边第五个的钩链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钝光,磨损处藏着半寸锈迹;中间为首者喉结剧烈滚动,指尖钩刃的震颤频率比寻常快了两拍——是恐惧。
“霜儿,往左闪三步。”叶凡低喝,掌心青色光刃骤然暴涨三寸。
秦挽霜的软剑几乎同时出鞘,剑尖点在他肩后三寸处,两人的灵气在交叠的刹那泛起淡紫光晕。为首勾魂使的双钩已至面门,叶凡不躲不闪,光刃斜挑,精准斩在钩链磨损处。
“咔”的脆响混着惨叫,那截带锈的铁链断成两截,钩尖擦着秦挽霜耳际扎进城墙,震得砖屑簌簌落下。
“好手段!”秦挽霜眼尾微扬,软剑顺势划开右侧勾魂使的咽喉。她发间金步摇在打斗中散了,几缕乌发黏在汗湿的颈侧,却比平日里更添三分凌厉。
叶凡余光瞥见她染血的剑尖,内天地里的暖流突然翻涌——那缕被他收作光团的发丝正在发烫,像团小而稳的火。
三十道身影不过半柱香便溃不成军。最后一个勾魂使被叶凡光刃挑断手筋时,铁面人的尖啸混着远处龙柱方向的轰鸣传来。
叶凡抬头望去,苍梧剑宗大长老的剑气正劈开漫天阴云,玄甲卫的玄铁重盾在城墙上筑成铜墙铁壁,连万花楼的琴音都裹着剧毒,在敌群中开出血花。
“祭坛。”秦挽霜抹了把脸颊的血,将软剑往腰间一插,“密道入口在御膳房地下?”
叶凡点头,从内天地取出半块烧焦的玉牌——这是方才从勾魂使首领身上摸来的,刻着“玄阴阁”三个字。他指尖抵在玉牌上,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瞬间涌了进去。玉牌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竟与他怀里那张标着“幽冥”的图纸严丝合缝。
“走。”他牵起秦挽霜的手,脚下一点城墙砖,两人如两只夜枭般扑向御膳房方向。
御膳房后的银杏树下,玄甲卫早已守着掀开的青石板。密道里霉味刺鼻,叶凡掌心光刃化作灯笼大小的光球,照见台阶上新鲜的血痕——正是方才那三十名黑衣人留下的。秦挽霜抽出软剑挑开垂落的蛛丝,忽然顿住脚步:“听。”
下方传来铁链摩擦石壁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圣歌吟唱声。叶凡内天地扩张至三丈,清晰捕捉到祭坛中央的震动频率——那是九幽冥火被龙气引动的征兆。他握了握秦挽霜的手,后者回以轻捏,两人加快脚步。
祭坛比叶凡想象中开阔。十二根盘龙柱环绕中央的青铜鼎,鼎中幽蓝火焰正吞吐着龙气,而鼎边跪着的三十名黑衣人,此刻都在往鼎里抛洒碎玉——每块碎玉上都刻着“玄阴”二字。
“停止献祭!”铁面人的声音从鼎后传来。他摘了面具,露出一张被火焰灼烧得狰狞的脸,“否则大楚龙气会被幽冥火反噬,整个皇宫都要陪葬!”
叶凡盯着鼎中翻涌的火焰,突然笑了:“你早就猜到我们会来,所以才用龙气当饵。”他指了指铁面人腰间的玉牌,“玄阴阁的幽冥祭,需要活人的执念当引子。你当年被宗门追杀时的恨,就是最好的引子。”
铁面人瞳孔骤缩。秦挽霜的软剑已抵住他后颈:“说,天道碎片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