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站在演武场中央,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的九霄环佩,那玉质的环上不知何时凝了层薄光,像有星子在里面流转。
他摸了摸胸口——内天地里,四座虚影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苏倾雪的琴阁飘出若有若无的琴音,林昭月的剑庐漏出几点剑芒,楚红妆的蛊园腾起淡红雾气,秦挽霜的将台插着面小旗,旗上“秦”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原来你们都在这。”他低声说,喉结动了动。前世陨落时,他也是站在这样的风里,看着曾经的盟友倒在眼前,听着他们最后一声“师兄救我”。可这一世...他握紧拳,指节发出轻响,“这一世,谁都不会再死。”
夕阳西沉时,叶凡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案上的烛火被风卷得摇晃,照出墙角蹲着的李老头。老人怀里抱着半卷羊皮,边缘焦黑,像被火烧过又拼起来的。
“叶小友。”李老头抬头,皱纹里都是笑意,“我在后山破庙的梁上藏了二十年的东西,今日该见天日了。”他展开羊皮,上面画着棵枝桠盘曲的树,树下落着颗泛着金光的果子,旁边用古篆写着:“长生果者,长生界之种也;九霄环佩者,界门之匙也。”
叶凡的呼吸陡然一滞。他凑近些,见树旁还有行小字:“界门开时,需内天地纳众生念力。人心即天道,念力凝则门自开。”
“昨日演武场。”李老头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羊皮上的树,“你说内天地里凝了虚影。那些虚影,是苏姑娘的琴音、林姑娘的剑意、楚姑娘的蛊念、秦姑娘的兵魂——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用命念着你的人。”他突然笑了,“你护着他们,他们念着你,这便是长生的底气。”
叶凡的指尖轻轻抚过羊皮卷上的星图。窗外的暮色漫进来,照得他眼底发亮。他将羊皮卷收进内天地,环佩突然发烫,烫得他心口发疼——那是内天地里的虚影在共鸣。
夜色渐深时,叶凡站在护城河前。九霄环佩贴着心口,能清楚地感觉到内天地里四座小筑的温度。远处的山坳里,无极宗的火把连成一条红线,像条吐信的毒蛇,正缓缓逼近。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倾雪抱着琴,林昭月背着剑,楚红妆提着蛊瓮,秦挽霜握着战刀。他们的呼吸声混着护城河的水声,在夜色里织成一张网——不是困敌的网,是护生的网。
叶凡望着那片翻涌的火光,喉间滚出一声低笑。他摸了摸腰间的环佩,内天地里的星子突然大亮,将夜色都染成了暖金色。
“要来了。”他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惧意,只有烧得滚热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