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宫墙,将太液池的涟漪染成青灰色。沈清辞握着发烫的玉佩,盯着手中带血的信笺。素绢上用朱砂写着"若想救小桃,子时独角戏楼",字迹扭曲如蛇,末尾还画着被咬碎的曼陀罗——正是苏月柔的惯用标记。腕间星纹突然剧烈震动,她仿佛看见小桃被倒悬在戏台之上,发间簪子早已不知去向。
废弃的戏楼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褪色的匾额"霓裳阁"三个字在风中摇晃。沈清辞踩过满地碎瓷片,绣着北斗七星的靴底碾过积水,倒影里戏台上的藻井扭曲成巨大的曼陀罗花。"出来!"她的声音带着萧承煜的冷厉,却因担忧而微微发颤。
戏台上的幕布突然被掀开。苏月柔穿着猩红嫁衣,发间银曼陀罗步摇挂满水珠,每颗珠串都系着一缕青丝。她怀中的小桃昏迷不醒,匕首抵在少女咽喉,刀刃映出苏月柔癫狂的笑脸:"你终于来了,沈清辞。"她故意拖长尾音,指甲深深掐进小桃的脸颊,"知道师兄为什么发疯吗?因为你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沈清辞握紧双拳,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江砚之是被巫教蛊惑的疯子,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她想起道观废墟里,江砚之被星力反噬时扭曲的面容,还有苏月柔当时望着他背影的痴狂眼神。
"疯子?"苏月柔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间积灰簌簌落下。她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新纹的曼陀罗还渗着血珠,"我这里刻着他的名字,你呢?"匕首突然转向自己胸口,"你知道他最后一刻还在喊什么吗?'辞辞别走'!"
小桃突然发出呜咽。沈清辞的瞳孔骤缩,她看见少女手腕上的淤青,分明是被琵琶弦捆过的痕迹。玉佩在怀中发烫,表面浮现出苏月柔在暗巷的画面:对方正用江砚之留下的琴弦,精心编织着诅咒人偶。
"把人放了。"沈清辞向前半步,星纹在腕间亮起幽蓝光芒,"你想要什么,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