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雷声碾过宫墙时，沈清辞正用龙纹护甲挑开椒房殿的珠帘。嫁衣上暗绣的九凤朝阳金线在阴云中泛着冷光，与殿内积灰的鎏金烛台形成诡异的对峙。她望着跪地请安的宫娥，忽然轻笑出声——这满殿莺莺燕燕的"娘娘千岁"，倒比巫教的惑心蛊更让人窒息。
"都起来吧。"龙纹灵力顺着广袖漫出，扫过青砖的瞬间，尘埃竟凝成曼陀罗花的形状。沈清辞摘下凤冠，素白中衣衬得腕间胎记愈发鲜艳："从今日起，裁撤半数宫娥，将西侧偏殿改作学堂。"话音未落，殿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淑妃踩着满地茶盏闯入，鬓边的东珠随着颤抖晃出冷光。
"皇后娘娘这是要乱了祖宗规矩？"淑妃展开泛黄的《六宫仪制》，羊皮纸边缘还沾着西域香料的暗红。她故意将"妃嫔需晨昏定省"的条目指给众人看，腕间银铃却在沈清辞注视下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上面细密的噬月纹，在龙纹威压下正扭曲变形。
沈清辞指尖抚过案头双鱼玉佩，星纹突然顺着金线爬满整座宫殿。殿中烛火无风自明，火焰化作流萤绕着淑妃打转，将她精心描绘的黛眉映成苍白。"祖宗规矩？"她的声音裹着江南烟雨的柔，却字字如刀，"可曾记载皇后有权开设学堂，教宫人们习字断案？"
当夜的女诫学堂飘着松烟墨香。沈清辞握着粗使宫女的手，龙纹灵力渗入狼毫，将颤抖的"人"字写得苍劲有力。"娘娘，这...这真能行吗？"宫女盯着宣纸上自动浮现的星纹边框，瞳孔里映着窗外突然盛开的曼陀罗花。沈清辞正要回答，忽觉玉佩发烫——远处淑妃宫中，银铃与西域传来的巫笛正在暗处共鸣。
三日后的朝会，淑妃联合数位老臣递上谏书。当"牝鸡司晨"的指责声响起时，沈清辞却将修订后的《后宫典章》推至御案前。龙纹灵力注入奏章，每个字都化作星砂悬浮空中，在萧承煜眼底映出当年并肩作战的画面。"陛下，"她望向帝王铠甲上若隐若现的星纹，"臣妾愿以半年为限，若学堂不能为朝廷输送可用之才，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