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间下的眼睛
>午夜公司厕所,隔间门下缝隙里出现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吓得踹门逃出,整层楼只剩我一人。
>颤抖着摸回隔间想拿落下的手机,却瞥见门缝下——
>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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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二十七分。
办公室死寂得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坟墓。惨白的LED灯管嗡嗡作响,是这片死寂里唯一活着的、令人烦躁的背景音。空气里弥漫着打印机的余热、隔夜咖啡的酸馊,还有一种陈年纸张和灰尘混合的、挥之不去的霉味。我揉了揉干涩发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数据表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晚饭那碗油腻的豚骨拉面终于开始造反了。
不行了。
我猛地推开转椅,椅轮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一串突兀刺耳的“嘎啦”声,瞬间撕裂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宁静。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区回荡,显得格外响亮,甚至带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回音。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怕惊扰了这栋沉睡大楼里某些看不见的东西。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线勉强照亮前方,两侧一扇扇紧闭的办公室门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黑影,如同沉默的守卫。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被无限放大,“啪嗒、啪嗒”,每一步都敲击着自己紧绷的神经。我几乎是小跑着冲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胃里的翻腾已经变成了尖锐的绞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哐当”一声推开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卫生间里同样灯火通明,白瓷砖反射着刺目的光,空气里是浓烈的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潮湿的陈旧气息。一排隔间门紧闭着,死气沉沉。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我捂着肚子,几乎是扑向最里面那个靠墙的隔间。
“咔哒。”
插销落下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带着一种将外界短暂隔绝的安全感。我立刻反锁,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带着痛苦地呼出一口气。狭窄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头顶通风口传来的、微弱而持续的气流嘶嘶声。
解决掉生理上的不适,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虚脱地坐在冰凉的塑料盖板上。疲惫和深夜独处的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了上来。我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狭小空间里亮起,刺得眼睛生疼。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上跳动着毫无意义的碎片信息,却无法驱散心底那份莫名的、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这层楼……好像真的只剩我一个了。
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蛇,悄然滑进脑海。刚才冲进来时太过匆忙,根本没注意。现在仔细回想,整个办公区,似乎……只有我座位那一小片亮着灯。保安呢?巡逻的保安好像也没了动静。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了上来。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通风口的嘶嘶声都仿佛消失了。只有自己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咚……咚……咚……”沉重而清晰,敲打在耳膜上。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