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我见林枝枝先是绕着寝殿撒了一圈盐,然后才揩揩额前的细汗,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王妃娘娘应该就没法靠近王爷了吧……”
林枝枝说道。
而我却不怕死的偷偷靠近了她。
然后,我伸出脚。
——试探性的跨过盐线。
时间静止,空气沉默。
大大小小挂在树上盯梢,姿态冷峻全然不像两只小麻雀,而是像两只大乌鸦。
我越来越怀疑,剧情是特意让我在死后坐实恶毒女配的名头的。
——无事发生。
我立刻站直。
“啊?”
我环身,试图扭动脖子看看自己后背有否异常。
“盐也不能驱鬼啊?那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牛鬼蛇神?”
我说,还不死心,又在盐线上反复横跳。
不行。
依然无事发生。
我于是看看林枝枝。
我不知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
林枝枝似乎并不只这一手准备。
因回府之后,林枝枝多了一层“宁王妾室”的身份,所以如今的她再进崔恕寝殿,便十分畅通无阻。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室内,随后在门口停住,来回环视一圈。
林枝枝在寻找我的“痕迹”。
大部分志怪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若想驱鬼,不仅要撒盐或糯米,还要取得死者生前旧物,烧之毁之,已平息死者怨气。
可林枝枝看了半天,却久久没有动作。
我轻轻一笑,浮在她身后摇头。
她当然会愣住,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放眼望去——
崔恕的整个房间里,无一不是我的手笔。
就好比墙上的一副画。
那是我冬日赏雪时画的梅花。
说起来,这倒算是我手下为数不多的佳作了。
我是废物,不会画画,幼时为完成太傅布置的画梅花的课业,便拉着宫女在阖宫上下四处抓猫。
小猫咪的爪子分五瓣,只要给毛爪子沾上墨水,再放任它们在宣纸上走一遭,梅花自然现形,我只要之后稍添几笔树枝就是了。
承让了。
我虽是学习的废物,却是偷懒的天才。
那时,旁人都说我冥顽不灵,却只有崔恕默默拿起我的画,轻笑了声。
“栀栀头脑机灵,这些法子若换成旁人,定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
那天任苏宜也在,还在边上叹了句:“表兄,献殷勤也要讲究门道,阿栀就是被你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