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没把我们当人。
为了补完她的剧情,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让活人轮回去死,让死人轮回再死。
轮回不是侥幸,而是造物主为剧情特意留好的缓冲时间。
毕竟有些角色,生来就是为了随时赴死的。
在启用他们之前,他们没有面容,也没有名字,只会重复着固定的动作和人生。
若有朝一日,他们突然脱离了这种循环的话……
那就意味着,这个路人甲乙丙,死到临头了。
……
我很晚才回到宁王府。
崔恕焦急的问我去哪里了。
我不想骗他,只好半真半假的说:
“我觉得天天待在府里无聊,就出门看了看。”
这句话,我是让大大小小代为传话的。
它们不会说人话,只能靠肢体语言向崔恕做解释。
只见大大跳上窗台一蹲,小小会意,就来到它身边也一蹲,做出困唧唧的样子。
随后,大大跳出窗台,在窗外树下绕圈飞了飞,小小紧随其后,两只小墩墩就一起叽叽喳喳跳来跳去。
你别说。
——鸟语就鸟语吧,但还是挺形象的。
崔恕立刻就懂了,便微微一笑,轻叹了声。
“也是,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门逛逛了。”
崔恕支着下巴倚在窗前,我就坐在他身边,双手撑膝。
遥远的天际线金红一片,我想起我们上一次一起出门,应当是我死前的一个月。
那天,崔恕陪我去看我的父母,回来路上顺便在街上走了走。
回魏府,是因为我父亲即将过寿,而且和我母亲成婚已满三十载。
吃饭时,大家都很开心,我父亲在桌上还和崔恕喝了两杯酒,说祝我们长久百年,也能像他和我母亲那样,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晚饭后,微风阵阵,崔恕拉着我的手,就说:
“栀栀,我们一起走回家吧。”
我答应了。
回家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慢慢走总会走到的。
那晚的崔恕想一出是一出。
我们路过吃糖葫芦的小孩,他就说,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故意不答应给孩子买糖葫芦,等小孩快哭了,再买一车糖葫芦让他随便吃。
我们路过卖花灯的小摊,他就说,这些灯他全要了,又把灯送给路过的小孩,让孩子们说一句百年好合的吉祥话,才放人家走。
我本来还算是个厚脸皮的人,但被崔恕这么一折腾,就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于是拉住他,把他往家的方向拖。
“崔恕,你装什么醉鬼!我知道你的酒量,怎么可能两杯就倒了!?”
我气鼓鼓的边走边说,崔恕被我牵着,跟在我的身后,就眼睛红红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