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东倒西歪,电脑屏幕碎裂,主机箱变形,文件资料铺满地,混着墨水和红油漆。绿植摔得粉碎。
几个年轻程序员瑟缩在墙角,脸上有惊恐和淤青。
张锐被两个同事扶着,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
眼镜碎了,一只镜片不见,眼睛肿得睁不开,嘴角破裂流血。
一条胳膊不自然地垂着,手背血肉模糊,还在抖——那是敲代码的手。
一个治安队员在给他包扎,老陈的人控制住了几个被按在地上的混混。混混还在挣扎叫骂。
带头的是个莫西干头的壮汉,正梗着脖子对治安队员叫嚣。
“看什么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张锐借钱不还!砸他场子怎么了?有本事抓我啊!彪哥明天就放我出来!”
“彪哥?松彪?”
我声音响起,所有人看过来。
张锐挣扎着想站起,声音嘶哑。
“纪…纪总…对不起…”
我抬手止住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员工脸上的伤,最后停在张锐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上。
我一步步走向那个莫西干头,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咯吱响。
治安队员让开路。
莫西干头被我盯得发毛,但仗着人多,强撑着骂。
“看什么看,告诉你,这事没完,彪哥说了,这破公司开一天砸一天,直到还钱,嘿嘿,把那破专利交出来!”
“谁干的?”
我停在他面前一步远,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莫西干头气焰弱了点,嘴硬。
“老子干的!怎么样?松彪彪哥的人,识相的滚蛋,不然连你一起…”
话没说完,我的右手像铁钳,闪电般扼住了他的喉咙!
莫西干头眼珠凸出,脸色由红变紫,双脚离地,徒劳踢蹬。
叫骂卡死在喉咙里,只剩嗬嗬声。
混混噤若寒蝉,治安队和老陈的人屏息。
我凑近那张因窒息扭曲的脸,说道。
“告诉松彪,他砸的,是我纪久昇的碗,我要断的,是他全家的灶,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手指松开。
莫西干头瘫倒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干呕,鼻涕眼泪糊脸。
我掏出手帕擦手,像擦掉脏东西,目光转向带队的老治安员,肩章两道杠。
“王队,入室抢劫、毁坏财物、伤人致残未遂、寻衅滋事,人证物证俱在,监控应该也清楚,这些,够不够钉死他们,还有后面那个松彪?”
王队抹了把汗,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