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跪在紫阳玄火前,断成三截的“流霜”剑悬浮在烈焰中。
同心契让朝露清晰感知到他每一寸骨骼碎裂的痛苦:“停下!你会死的!”
他染血的唇却勾起笑:“若我神魂俱灭...记得找个更乖的道侣。”
朝露突然扑进火中抓住剑柄,剧痛让她眼泪汹涌坠落。
奇迹发生了——青鸾泪融入剑身,断剑重铸的瞬间云谏衣襟银竹纹尽数化作灼灼桃粉。
古镜器灵尖叫:“他心跳声吵到我修炼了!”
朝露在剧痛里听见云谏最隐秘的心声:“...笨青鸾,我只要你。”
紫阳玄火舔舐着古老的祭坛,发出低沉如远古凶兽咆哮的轰响。跳跃的深紫色火焰并非凡火,它们由天地间最精纯又最暴烈的离火之精凝聚而成,每一次焰舌的翻卷,都让周围的空气扭曲变形,光线被吞噬,只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灼烧灵魂的幽紫光芒。祭坛之上,源自上古战场的残破兵器碎片被这恐怖的高温熔化,化作一道道暗红色的炽热溪流,无声地流淌在刻满玄奥符文的凹槽里,为这火焰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毁灭性能量。
云谏就跪在这片毁灭之焰的中心前方。
他褪去了往日那身标志性的、绣着雅致银竹纹的雪白外袍,只余一袭单薄的素色中衣。曾经一丝不苟束起的墨发此刻散乱地披在肩头,几缕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汗水如同小溪,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身下滚烫的玄晶地面上,瞬间化作一缕刺鼻的白烟。他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把宁折不弯的剑,但微微颤抖的肩头,以及额角暴起的青筋,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他正承受着何等的重压。
在他面前,紫阳玄火的核心区域,三截黯淡无光的断剑静静悬浮着。
那是他的本命剑,“流霜”。曾经剑光如月华倾泻,清冷锋锐,足以斩断因果,映照九天星辰。如今,剑身上代表紫微星命格力量的古老星纹彻底熄灭,只剩下几道狰狞的裂口,断口处残留着强行催动后反噬的焦黑痕迹,以及一缕缕如跗骨之蛆般缠绕其上的、属于灭世金莲的污浊暗金气息。这污秽的气息正贪婪地蚕食着断剑最后一点灵性,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云谏双手结着一个极其复杂、仿佛凝固了亘古星辰轨迹的古老法印。每一次指印的细微变化,都像在推动万钧巨石,伴随着他指骨不堪重负的轻微“咔吧”声。随着法印变幻,悬浮的断剑残骸缓缓旋转起来,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银紫色星辉,艰难地穿透他指尖,如同濒死萤火,颤巍巍地注入那三截冰冷的金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