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与沈梦雪相似的淤青——那是今早被家族留下的印记。
沈梦雪怔怔地望着那道淤青,突然意识到布思瑰墨绿色眼眸里的火焰,原来是困兽的悲鸣。
咸涩的海风卷起布思瑰散落的发丝,发尾的银铃发出细碎声响,像是被困在笼中的夜莺最后的呜咽。
暮色彻底吞噬最后一丝天光时,布思瑰将丝帕缠在沈梦雪受伤的手上。
她的动作罕见地温柔,却在系紧结扣时故意勒紧,"记住,我们不是囚徒。"
她俯身贴近沈梦雪耳畔,声音轻得如同毒蛇吐信,"我们是在黑暗中蛰伏的猎手,等最致命的一击。"
远处传来沈家仆人的呼喊声,灯笼的光晕在海面上摇晃。
沈梦雪望着布思瑰转身离去的背影,黑色裙摆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握紧缠着丝帕的手,掌心的刺痛提醒着她:或许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逃离,而是将这华丽的牢笼,变成掌控命运的战场。
海浪突然掀起数米高的白浪,轰然砸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浇透了沈梦雪单薄的裙衫。
她瑟缩着往后退了退,后腰抵住尖锐的岩石,浅紫色眼眸里浮动着细碎的水光。
"九个哥哥都那么优秀,"她声音发颤,指甲无意识抠着礁石表面的牡蛎壳,"大哥的航运帝国已经开到欧洲,五哥的科技公司上个月刚上市......他们明明比我更适合......"
布思瑰突然冷笑出声,墨绿色眼眸像淬了毒的匕首。
她猛地揪住沈梦雪的手腕,将少女拽得踉跄起身,海风卷着她发间的黑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优秀?"
她凑近沈梦雪耳畔,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把最好的年华耗在异国他乡?为什么明明手握百亿资产,却连家族祠堂都不敢踏入半步?"
沈梦雪被掐得眼眶发红,却倔强地与布思瑰对视。
她看见对方眼底翻涌的风暴,突然想起上个月家族宴会上,大哥隔着长桌望向她时,那抹复杂到近乎怜悯的目光。
海浪的轰鸣中,布思瑰松开手,指尖划过沈梦雪颈间的珍珠项链,突然用力扯断。
珍珠如暴雨般洒落礁石,有几颗滚落海中,转瞬被浪花吞没。
"因为他们知道,"布思瑰弯腰拾起一颗珍珠,在掌心反复摩挲,直到指腹被磨得发红,"只有你这个从小被锁在金丝笼里的继承人,才会心甘情愿成为沈家最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