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她想起李警官最后一次见她,警服袖口沾着血,却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笑得露出白牙:“小杨,这上面记着王建军和码头的往来,藏好了。等案子结了,叔请你吃庆功宴。”
草坡顶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张警官的手瞬间按在枪套上,手电光束劈开摇曳的草影,照见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正猫着腰往下冲,手里攥着块磨尖的石头,肩胛骨上纹着只歪歪扭扭的蝎子——是昨晚在码头守油桶的打手王彪。
“他是王建军的侄子!”韦沐林低喝着把杨桃往树后推,“手里有三条伤人案底!”
王彪像头疯豹扑下来,小赵扑过去拦,被他肘子狠狠撞在胸口,闷哼着滚进草里。这人目标极准,直扑张警官怀里的铁盒,刀刃突然从袖管滑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抢过来烧了!老子给你三百万!”王建军在地上扭着喊,铁链子把草皮磨出白痕。
杨桃抓起脚边的石头,在王彪即将扑到张警官身后时,狠狠砸了过去。石头擦过他肩胛骨,带出道血线。王彪踉跄着回头,三角眼恶狠狠地剜她,突然变了方向——竟朝她和韦沐林扑来。
“滚开!”杨桃张开手臂挡在韦沐林身前,指尖因用力泛白。她闻到他身上的柴油味混着汗臭,突然想起表叔说过“横的怕不要命的”,此刻竟一点也不怕了,只想着绝不能让他碰韦沐林的伤腿。
韦沐林突然低骂一声,没受伤的腿猛地踹向旁边的酸枣丛。带刺的枝条弹起来,正好扫在王彪脚踝。王彪吃痛顿住的瞬间,韦沐林拽着杨桃往旁边滚——他们身后是个半人深的土坑,盖着厚厚的茅草,是早年采石留下的。
两人摔进坑里时,茅草发出窸窣的响。王彪扑到坑边,杨桃突然扬起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密道里捡的碎瓷片,边缘锋利如刀,在他手背上划开道血痕。
“操!”王彪痛得后退,张警官趁机一脚踹在他膝盖后窝,“咚”地跪在坑边。老孙和爬起来的小赵立刻扑上,手铐“咔嗒”锁死的瞬间,折叠刀“当啷”掉在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