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伸手轻扶岭杰布的肩膀:"好兄弟,我哪里是什么活佛。我那些年追着罪犯满世界跑,见得最多的,不是枪弹刀光,而是人心深处那点贪念。"他指了指岭杰布脖子上的九眼天珠接道:“就像你脖子上的这串九眼天珠,有人透过它看见佛法庄严,而更多的人——只盘算着它值多少钱。"
岭杰布抚摸着九眼天珠看了几人一眼:“你们就像经书里的文殊菩萨,个个都是有大智慧的人,而我就像一头只会使用蛮力的牦牛!”
张鑫浅浅喝了一口茶:“杰布,其实我挺羡慕你,你就像雪域之都飘扬的五色风马旗,你的心永远知道该往哪儿飘,那个世界干净的一尘不染。人呐,活的越简单越好,只是这世界……”
张鑫的叹息悠长得像一声未竟的佛偈。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天光被迦叶尊者雕像的阴影吞噬。张鑫等人借着唐隐之提供的精密设备,驾驶两辆黑色商务车悄然潜入普尔曼村,蛰伏在一处荒废的谷仓后。十二米高的石雕尊者低眉垂目,慈悲的面容下,那道暗灰色金属门泛着冷光,如同地狱的入口。
拉胡尔今日格外殷勤。他拎着几大袋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喱鸡、秘制羊肉和金黄酥脆的炸鱼饼,腋下还夹着几瓶浑浊的大麻酒,大摇大摆地走进值班室。
"兄弟们,我这两天手气好!"他咧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今晚不醉不归!"
守卫们相视而笑——这个瘾君子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们撕咬着鲜嫩多汁的羊肉,灌下辛辣的酒液,谁也没注意到拉胡尔颤抖的手指将U盘插入了主机。酒过三巡,几个守卫已瘫在椅子上鼾声如雷。
"接入成功。"林悦的指尖在键盘上翩跹起舞,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倾泻。不到十分钟,整栋建筑的立体结构图在众人眼前展开。当地牢深处的画面浮现时,岭杰布的念珠"啪"地崩断,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画面中,沐夏蜷缩在墙角,褴褛的衣衫下露出道道淤青。她瘦得有些脱相,而那双明亮的眼眸里仍然带着对窗外世界的向往。
"这群畜生!"岭杰布双目赤红,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们都该入地狱!鑫哥,什么时候动手?"
"凌晨三点。"张鑫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如冰封的湖面,"人在深度睡眠时,连梦都是迟钝的。"他拾起一颗滚到脚边的念珠,轻轻放回岭杰布掌心,"再等几个小时。"
岭杰布深吸一口气,将念珠抵在额头。此刻他忽然明白,真正的怒火不是咆哮,而是像喜马拉雅山巅的雪,寂静中蕴藏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凌晨三点整,万籁俱寂。
两辆商务车的电动门同时无声滑开,如同暗夜中张开的羽翼。岭杰布率先跃出,衣角摆掠过车门时带起一阵劲风。张鑫紧随其后,战术靴踏在碎石路上竟未发出半点声响。三人呈三角阵型向地牢突进,交替掩护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