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漫来一缕清浅的香,像雨后桃蕊混着晨露的气息。赵羽飞回头时,正撞见沐夏穿一袭雪白长裙走来,火红短发被风掀得微扬,白色长裙迎风招展,红与白在漫天飞落的桃花里撞出艳色,像朵在风里轻轻颤动的花。
“羽飞。”她的声音比花香更轻。
赵羽飞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沐夏,身子好些了?”
沐夏笑着摇头,指尖无意识拂过裙角:“回来就被你们塞进医院,又用了长盛新出的修复液——现在啊,浑身都像揣着团火,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有劲儿。”
赵羽飞望向远方的天际线,眉峰微蹙:“托解白虎递的药,不知道外交部能不能送到张鑫和王猛手里。”
“放心吧。”沐夏走近两步,语气笃定,“解白虎可是‘暗夜修罗’,拳头硬得能砸开钢板,骨子里却揣着轩圣军人最正的那份魂。你们啊,都是一样的人。”
“或许吧。”赵羽飞轻叹,“可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
沐夏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浮起层薄雾:“若不是为了我……张鑫他们不会被抓,杰布和张铭锋医生也不会……”
“沐夏。”赵羽飞打断她,声音沉而稳,“别总把担子往自己肩上扛。你是我们的战友,是家人——就算没有那条求救信号,我们照样会闯天竺。功成身退是荣光,马革裹尸是归宿,这是我们选的路,从不后悔。”
沐夏抬眼望他,睫毛上沾着点细碎的光。她慢慢走到他身前,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那双曾映过地牢黑暗的眼睛,此刻亮得像浸在秋水里的星,藏着翻涌的潮。
“羽飞,”她轻声说,“有句话,我攒了很久,这辈子大概只会说这一次。”
赵羽飞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喉结滚动着,竟说不出一个字。他看见沐夏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点微颤,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掌心很烫,像揣着团烧了很久的火。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声音软得像棉絮,却带着穿风透骨的力气:“天竺地牢那几百个日夜,我总在想,要是就这么死了,最遗憾的是什么。后来每次快撑不住时,就会想起你——你倒在血泊里,喉咙里全是血沫,却还在一遍遍地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