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筷子,戳开酥皮,雪白细嫩的鱼肉绽露出来,冒着丝丝热气。
他咬下一大口,滚烫鲜美的鱼肉混合着酥脆的外壳在口中翻滚,油脂的香气霸道地冲击着味蕾。
他嚼得飞快,腮帮子鼓动,古铜色的脖颈微微沁出汗珠,虽然依旧沉默,但那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
柴春枝则被那碗橙红色的酸辣灵植羹勾得胃口大开。
她舀起一勺,吹了吹,小心地送入口中。
恰到好处的酸意刺激着味蕾,瞬间撬开了食欲,接着是温和的辣意如同小火苗般舔舐着喉咙,带来暖洋洋的舒畅。
羹里切碎的灵植丁咯吱咯吱地弹在齿间,脆嫩与软糯交织。
她满足地眯起眼,正想再舀一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筷尖夹着一块炖得晶莹剔透、吸饱了肉汤的灵笋块,稳稳地放进她碗里。
是夏昭韫。
他神色自若地收回筷子,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王星衍则夹起一只蒜蓉蒸灵贝,银亮的筷子尖轻巧地撬开贝肉与壳的连接处,挑出饱满雪白的贝肉,蘸着盘底金黄油亮的蒜蓉汁。
贝肉入口弹牙,鲜甜的海味撞上浓郁辛香的蒜蓉,在口中迸发出奇妙的和谐。
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在下棋,但速度却丝毫不慢。
张蕾蕾看着眼前风卷残云的景象,听着碗筷叮当、咀嚼吧唧、满足喟叹交织成的“厨房交响曲”,嘴角翘得压不下来。
她自己也夹起一块里脊肉细细品味,舌尖辨析着酱汁里每一丝微妙的平衡,心里盘算着下次或许可以加点新培育的“醉蜂草”提香。
当看到周无咎贼兮兮地伸筷子想偷她面前最后一块煎鱼排时,她眼疾手快地敲在他手背上,笑骂道:“偷肉贼!这块是我的!”
没有优雅的餐桌礼仪,只有最真实的饥饿与满足。
酱汁蹭上了张蕾蕾的脸颊,周无咎的嘴角粘着饭粒,夏昭韫的眼镜被热气蒸得一片白雾,狼狈地摘下擦拭。
纪戎啃完的兽骨在碗边堆成了小山。
灵食蕴含的温和灵气如同暖流,随着每一次咀嚼渗入干涸的经脉,熨平了战斗留下的暗伤与惊悸。
这顿饭,吃得杯盘狼藉,却吃得酣畅淋漓,吃得每个人的眼底都重新燃起了光。
接下来的日子,仓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温暖的蜂巢,规律的嗡鸣取代了厮杀的喧嚣——那是六倍聚灵阵全力运转时,灵气高速汇聚、流淌发出的低沉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