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娘家人都是出嫁女最舍不得割断的牵绊。
背后有娘家人撑腰,她们才有安全感。
她今天算是将这母女二人得罪死了。
如果赵母不排斥这对母女,而是选择跟过去和解,让母女二人住进赵家,那她就得考虑考虑离开赵家的事情了。
母女俩一看就不是什么肯吃亏的主儿,今天在她手上栽了那么大个跟头,事后肯定会报复回来。
栽赃陷害,言语挑拨,阴阳怪气……
这些情节光是想想,沈玉楼就觉得心口冒火焰,烦不胜烦。
与其到时候闹腾起来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还不如她识趣地主动避开,这样大家还能当半个亲人处。
好在,赵妈压根没有要接纳这对母女的意思。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赵母怒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跟你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是你大嫂啊!”李氏不撒手。
白海棠也紧紧地抱住赵母的胳膊哭喊道:“姑母您看看我,我是您的亲侄女海棠啊!我小时候您最喜欢我了,夸我长的好看,乖巧懂事,一回来就抱着我玩,还给我扎好看的小揪揪……姑母这些年您都去哪里了啊,海棠好想您啊,呜呜呜呜!”
母女俩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
赶了好几天的路,人本来就疲累得很。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却被讨厌的人堵在大门外,还一个劲儿地往自己嘴巴中塞粪球,饶是赵母脾气再温和,这会儿也忍无可忍了。
“宝珠!快把她们给我拉开!”
挣脱不开母女二人,赵母转头就吩咐女儿动手,神情和语气里都是不加掩饰的愤怒和厌恶。
当年他们一家离开宁州时,赵宝珠还小,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但有一段记忆却很清楚。
那就是:她娘抱着她,顶着风雪去外祖家,拍着外祖家的门叫“哥”,说有人欺负他们,求舅舅帮帮他们。
结果她娘在外面拍了半天门,也没能把门拍开。
舅妈倒是出来了会儿,先是说舅舅不在家,然后又叉腰大骂让他们滚回去,说不要连累他们。
她娘只好又抱着她回去。
一路上娘一直在哭,眼泪落在她嘴里,又苦又涩。
那味道,她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