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巅,万仞绝壁之上,风雪依旧。
昔日见证过星轨烙印、地脉熔炉爆发的这片圣地,如今多了两座新立的衣冠冢。没有华丽的碑铭,只有最坚硬、最质朴的昆仑玄铁铸就的墓碑,如同两柄沉默的利剑,深深插入冻土。碑上,以指力深深刻下铁画银钩的字迹:
**“夫:叶无道”**
**“妻:慕容雪痕”**
风雪呜咽着卷过碑面,试图掩去那刻骨的姓名,却更添几分苍凉悲怆。
小承渊裹在厚厚的白色毛裘里,只露出一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他的身体在伊芙琳团队不惜代价的救治和苏惜水日夜不息的真元温养下,终于从彻底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但根基的损伤与那股新生的、神秘金色力量带来的负荷,让他依旧虚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他静静地站在墓前,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墓碑和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孤寂。
苏惜水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一身素黑的作战服,外面罩着同样素黑的披风。她瘦削了许多,昔日指挥千军万马的锐利眼神,此刻沉淀着深重的疲惫与刻骨的哀伤,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倒的青松。她默默注视着墓碑,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玄铁,看到那个永远带着痞笑、顶天立地的男人,和那个琴心似水、白发如雪的女子。
“爸…妈…” 承渊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静。他伸出裹在毛裘袖子里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冰冷的墓碑。那刺骨的寒意让他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收回。
他的指尖一点点划过墓碑上父亲名字的刻痕。那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叶无道独有的、狂放不羁又力透万钧的意志。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浑身浴血,却咧嘴笑着,徒手抓向冰爪的男人。
“啧,爪子挺凉?正好给老子降降火!” 父亲那玩世不恭的痞笑仿佛就在耳边。
指尖移动,触碰到母亲的名字。那字迹清雅隽永,却又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坚韧。仿佛又听到了那穿越灵魂、最终化作焚天薪火的琴音。
“爸…你说…拳头就是德…” 承渊喃喃着,另一只小手慢慢抬起,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隔着厚厚的衣服和毛裘,那里,微弱的心脏跳动之下,是缓慢旋转的“创生星璇”,以及星璇深处,那一点顽强存在的、温暖而神秘的金芒。“妈…你的火…还在…暖着…”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