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再次抬头把“冷刀子”砍向纪北年。
“小宁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了,我去找脑科的李主任来,你看好小宁,她要是再出差池,咱们就绝交吧。”
“嗯。”纪北年低着头应了一声。
顾一生的脚步声还未远去,森冷的撒尔维亚香便如极地寒潮般倾轧而下。纪北年的气息裹挟着经年累月的压迫感,侵入我的每一个毛孔,瞬间将我笼罩。
他的视线绞着我的脖颈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他低着头伸出手摸了上去,拇指摩挲着手底下脆弱的喉管,渐渐收拢。
像是10年前他发现父亲将他自己殉葬在母亲棺椁里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覆上我的脖颈,紧接着他声音低到像毒蛇吐信的说了一句:“还不如死了算了,抢救过来做什么。丢人现眼的废物,还要浪费我的时间。当初就应该直接…”
说巧不巧,这句话正是我意识清醒后还没睁眼就听到的第一句话。听到这话后,我感受着他冰凉的指尖带着撒尔维亚香残留的寒意,在我的脖子上不紧不慢地缓缓收拢又停下,仿佛在斟酌着到底要不要掐死我。
我内心翻涌个不停,强忍着情绪控制着自己不要睁眼,不要被他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
可心底却止不住的恨恨的带着汹涌又怯懦的不甘怨毒着。
“纪北年!纪北年!纪北年!”被窝里,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意识里将他的名字反复碾磨。
恍惚间,他半跪着温柔安抚谢安然的模样和一藤条抽向自己的模样反复穿插交叠,最后抽搐扭曲的一起插进了我的心脏。
“你就这么想要我死吗?!!!我活着就这样的让你厌恶吗!纪北年!纪北年…”
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想睁开眼质问个清楚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顾一生带着李主任走了进来,我浑身紧绷,将所有情绪又狠狠咽回了喉咙里。
纪北年听到声响后也立马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手指背到身后摩挲着,似乎是在回味,似乎带了些遗憾,又或者是有一丝不理智的,心虚?随着两人在我床边站定,他敛下眉眼,倚靠在了墙边。
我像是松了一口气。只等李主任的手电筒光束照进瞳孔时,我才装作刚刚转醒要睁眼的样子。
李主任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太大问题,可能会引起头疼头晕等症状,但都是正常的。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