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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的死讯终于在数月后传入京城,谢弼就赶往前州为他收尸,而此时夏江留在宫外的那个亲信也开始了他最后的任务,那便是刺杀长公主,夺取谢玉的手书。
月黑风高夜,她黑衣利刃准备动手时,正好碰上了赶回来的萧景睿,三两招便将她击退。就在她准备遁走时,却被埋伏在屋顶的甄平直接一镖击落。
至此,这位滑族的杀手完成了金殿鸣冤的最后一环节,那就是帮梅长苏来提醒莅阳长公主揭开手书真相。
“昨天晚上那个刺客他为什么要杀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了,谁会想要我死?”
前后事情联系起来,莅阳和萧景睿很快想到刺杀应该和谢玉流放前留下的那封手书有关。
“难道是因为这个?”
“母亲一直随身携带吗?”
“片刻没有分开过。”
“那其中的内容母亲可曾看过?”
这封谢玉在金陵城门口洋洋洒洒写下的手书,莅阳并没有看过,她不想知道当年谢玉做过什么,之所以一直随身带着,也只是因为麒麟才子说,这可以保谢玉的命罢了。
可事到如今,谢玉已死,现在又有杀手因为他追上门来。所以只能先打开锦囊,弄清上面的内容,才能知道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若母亲实在不想知道其中的内容,那孩儿一个人看便是。”
“不,要看就一起看。如果又是一道旧日的伤口,两个人承受总好过一个人。”
随着手书的打开,那被尘封了13年的赤焰真相,第一次被视于人前。上面记录了谢玉和夏江是如何将7万忠魂坑杀在梅岭,又是怎么将一代贤王冤死狱中的。
更有大梁名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全部过程。手书上的每一个字都萦绕着斑斑血迹。这样的真相让母子二人沉默,而沉默之后,他们的反应却是不尽相同。
“不行!景睿你不能去,这个还是当年皇帝陛下亲自处置的。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只知道面对这样的真相,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如果去年的生日宴是对萧景睿人生观的暴击,那么这封信上的内容就是颠覆了他的世界观。然而千帆过后,这些打击并未改变他的初心,他依然还是那个清澈、温暖、坦荡的、一尘不染的萧景睿。
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即便知道自己的理想渺小如天地浮游,但至少他有勇气选择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只这一点,萧景睿他就很难得。
但莅阳长公主不同,皇室出身的她是天生的政客,权衡和取舍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基因。当年她亲眼见证了那么多人,因为这次丧命当中更有他的亲姐姐晋阳一家,所以她不敢再让自己儿子去冒这个险。
“你想想看,黎崇老先生,太傅、英王叔,哪个不是名传天下,举足轻重?可是结果呢?谁也拗不过一颗冷酷的天子之心。”
“那母亲,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是吗?把真相从脑中抹去,就像从来都没有读到过这封手书一样。是吗?一代贤王,一代名帅,七万忠魂,多少人心中的清明和理想就这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埋葬了。我知道母亲的想法,可是真相就是真相,或许我们没有能力改变所有被颠倒的黑白,但是至少我们不能做隐瞒者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