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会典?漕运禁例》载:"粮船夹带兵器者,船户枭首,运官凌迟,货物入官。" 永熙三年秋,越州港的粮袋里弩箭森列,箭杆刻着匠人冤魂;玄夜卫的缉私簿上血证如山,每支弩箭对应一道白骨。当王昌龄的 "秦时明月" 映亮吴地关河,且看这一场万里长征般的证据追击,如何让弩箭刻痕对接匠人骨血,令北斗灭口信号成为贪腐集团的催命符。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永熙三年九月十九,申时初刻。越州港的潮声退去,玄夜卫的缉私船如离弦之箭,将二十艘挂着 "越州鸿远号" 灯笼的商船围在中央。谢渊立于船头,腰间青铜钥匙与玄夜卫腰牌的寒梅纹在海风中共振,望着商队首领袖口的蟠龙纹 —— 龙睛处的缺角,正是《襄王密约》的标记。
"启禀大人,舱底发现异常!" 校尉的刀劈开顶层粮袋,陈米倾泻而下,露出底层用油纸裹了七层的弩箭。谢渊接过箭杆,火漆印剥落处,"丙巳 - 零柒" 的刻痕刺痛双眼 —— 这与骸骨墙上第七具匠人骸骨的掌心编号完全一致。
"对照《兵器铸造账》。" 谢渊的声音混着咸涩海风,惊飞桅杆上的夜鸦。福生展开泛黄账册,每支弩箭的铸造日期、匠人姓名、毒剂配方,都与账册记录严丝合缝:"箭头淬毒 ' 见血封喉 ',正是太府寺右曹三月申领的剧毒,申领人......李邦彦。" 谢渊的指尖划过箭杆刻痕,墨色新得可疑,"这些弩箭不是旧制,是丙巳位砖窑失火前赶制的。" 他忽然想起昨日收到的砖窑残骸报告,焦骨堆里发现的未燃尽箭杆,与眼前弩箭的刻痕如出一辙。
谢渊在缉私船上铺开《匠人花名册》,三百二十个 "病故" 名字旁的寒梅标记,此刻都化作弩箭刻痕。当他翻到 "陈六" 的记录时,瞳孔骤缩 —— 箭杆 "丙巳 - 19" 的刻痕,正是陈六临终前刻在掌心的编号,而弩箭尾翼的北斗纹,缺角处嵌着半片寒梅银镯残片。
"大人,船主身上搜出这个。" 校尉呈上染血的密蜡丸,丸底 "灭口" 二字与李邦彦暴毙时的毒丸如出一辙,"还有这个......" 他展开染着龙涎香的绢布,正是《襄王密约》中记载的弩箭运输路线图,终点 "襄王别苑" 的标记旁,画着即将闭合的北斗阵。
谢渊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忽然想起父亲在血书中的警示:"每支弩箭都是匠人骨,每道刻痕都是血写成。" 他望向商队首领,对方袖口的北斗纹刺青与李邦彦如出一辙,而其腰间玉牌,正是太府寺右曹的银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