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外忽然传来骚动,民工们的议论声混着砖刀撞击声:"李大人每月初七都让我们多搬三车砖,说是 ' 孝敬襄王的寿礼 '......" 谢渊望向窗外,晨光中晃动的砖模影子,恰与账册里 "丙巳位砖窑" 的标记重叠。
片尾:
狱司夜话,未时初刻,刑部司狱司的烛花爆响三声,谢渊隔着铁栅望着蜷缩在草席上的前太府寺吏员陈忠。老人鬓角的寒梅刺青已褪色,却在火光下清晰如昨。
"大人可曾注意," 陈忠的手指划过潮湿的墙垣,"每月初七的账册,' 折耗 ' 二字必用狼毫侧锋,那是左手握惯了银鱼牌的缘故。" 他忽然从破袖中摸出半片竹简,"泰昌帝曾说,左手写的不是账,是藩王的密令......"
谢渊接过竹简,见竹青上用密蜡写着 "丙巳位砖窑弩模三成",边缘火漆印缺了摇光星 —— 正是襄王私军的标记。他想起父亲临刑前的血书:"若见账册墨色泛青,必是左手改账之日。" 此刻掌心的竹简,终于将五年前的旧账与今日的血证连成一线。
走出司狱司时,谢渊望着刑部匾额上的獬豸纹,忽然明白:李邦彦颤抖的不仅是左手,更是二十年来悬而未决的良心。那些被重描的 "折耗银",那些被掩盖的鞭痕,终将在匠人血书与旧稿批注的交映下,成为贪腐集团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