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何宇蹲下身,动作却有些笨拙,“我妈每年都腌,我在旁边看过好多次。”
谢德辉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他薅断的菜帮捡起来,重新码整齐。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落在两人身上,何宇额头上的汗滴在泥土里,溅起细小的尘埃。
正忙着,谢今禧举着支红缨枪从屋里跑出来:“小姑父!我爸说你会打枪,教我耍枪呗!”
“禧禧!”翁茵追出来,手里拿着件小棉袄,“别缠着你何叔叔,他忙着呢。”
何宇直起身,笑着接过棉袄给谢今禧披上:“想学枪啊?等你长到能扛起枪的岁数,叔叔教你打靶。现在叔叔教你怎么用竹竿做弹弓,打鸟准得很。”
谢今禧眼睛一亮,拽着何宇往柴房跑。谢德辉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手里的锄头却挥得更有劲了。
中午炖的老母鸡,胡新芳特意多盛了碗鸡腿给何宇。谢长河瞅着不顺眼,夹起块鸡皮就往何宇碗里放:“吃这个,补胶原蛋白,省得你劈柴跟个小姑娘似的费劲。”
何宇嘿嘿笑:“谢谢大哥,我年轻,火力旺,不用补。”说着把鸡腿夹给了谢长琴,“你多吃点,昨天看你画画到半夜,眼都熬红了。”
谢长琴脸颊发烫,低头扒着米饭,耳尖却悄悄红了。谢德辉看在眼里,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饭后,何宇帮着收拾碗筷,见翁茵在纳鞋底,凑过去看:“大嫂,这是给大哥纳的?”
“嗯,他那双快磨破了。”翁茵手里的针线穿梭得飞快,“你要是不嫌弃,我也给你做双?看你脚码,跟长河差不多。”
何宇受宠若惊:“不用不用,太麻烦大嫂了。”
“不麻烦。”翁茵笑着量了量他的脚,“等做好了让长琴给你捎过去。”
谢长琴在里屋听见,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铺开画纸,想画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笔尖却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何宇蹲在菜畦边的模样——阳光落在他发梢,侧脸的轮廓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何宇每天下班都来谢家,有时是帮着挑水劈柴,有时是陪谢德辉下棋,周末还跟着谢长河去厂里学修机器。谢家人渐渐习惯了院里有个穿军装的身影,连最挑剔的谢长河都开始喊他“小何”,不再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