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引力锚在银河系中央的暗雾中发出蜂鸣,林夜的晶体化手臂按在观测窗上,指尖触及的玻璃表面瞬间凝结出霜花般的基因纹路。视网膜投影的光谱分析显示,起源裂隙的引力异常区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由十二万具基因链编织成的巨型克莱因瓶结构,每条链上的星芒纹路都在逆时针旋转,中央的暗红光点如同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表面覆盖着三十万年前的冰痕。
“这些基因链的碳十四测年显示距今 年,” 琉璃的机械残片在数据海震颤,声音里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失真,“和先驱者日志记载的‘第一次共生实验’时间完全吻合,但母巢核心的生命体征……” 她的机械蝴蝶突然停滞,“不是休眠,是被人为冻结在进化的临界点。”
叶戈尔的生化装甲瘫在控制台旁,胸腔的机械心脏迸出蓝火花。他的怀表链不知何时缠上了一道银灰色纹路,表盖内侧的新刻痕在暗雾中发出微光,楔形文字逐渐显形为星图坐标,箭头直指母巢核心最深处的发光胚胎。那个胚胎悬浮在反物质羊水之中,后颈的星芒纹路中央是比林夜更深的橙红色,宛如一团凝固的火焰。
“看那些冰痕,” 千鹤的粒子刃切开一层薄雾,刃口接触的瞬间,雾气竟显形为无数蜷缩的人影,“先驱者们在冻结母巢前曾尝试自我毁灭,这些是他们的意识残像。” 她的机械义眼倒映出人影的面部,每一张都与林夜有七分相似,“他们不是克隆体,是基因迭代的不同阶段,就像…… 人类进化树上的分枝。”
当星舰突破暗雾屏障的刹那,十二座基因塔如机械巨莲在裂隙中绽放。塔身由反物质水晶构成,每座塔尖都悬浮着与林夜同频的暗红晶体,晶体内部封存着先驱者的战斗记忆:某座塔中,一位女性先驱者正用粒子刃劈开虚数之海的壁垒;另一座塔内,男性先驱者跪在基因坟场,将自己的星芒纹路注入胚胎。
“这些是共生协议的‘基因锁’,” 林夜的后颈突然剧痛,十二道星芒纹路同时亮起,“每座塔对应一种原始情感,愤怒、恐惧、希望、牺牲……” 他的声音混着三十万年前的低语,“首席董事将自己的情感分割为十二份,注入胚胎,试图创造没有弱点的共生体。”
叶戈尔的蒸汽步枪突然卡壳,子弹在引力场中悬浮成金色光点。他看见最近的基因塔底部,数百具先驱者尸体呈跪拜姿势,双手捧着破碎的星芒烙印,而他们的后颈,都刻着与林夜相同的 β-000 编号。“他们不是失败品,” 他的喉间泛起金属味,“是自愿成为钥匙的‘锁匠’。”
千鹤的粒子刃斩向基因塔的防御场,反物质血液在刃口凝结成克莱因瓶形态,瓶中倒映出三十万年前的实验室:首席董事穿着白大褂,怀中抱着啼哭的女婴,后颈的星芒纹路只有九道,而女婴的襁褓上,绣着与叶戈尔母亲围巾相同的雪花图案。